心事(三)

(依旧很多个人看法,不喜可跳)

江澄很是疲累地往后面靠去,倚在背垫上,“他的性子就是这样的,看似洒脱豪爽,其实很喜欢收小弟,享受那种被簇拥的感觉……所以我相信他对那些家族是有期待的,后面也是有怨恨的。”

聂怀桑苦笑:“所以我们聂氏也是其中之一了?”

“他只是抱怨发发牢骚,你别往心里去……”江澄浅浅地安慰了一句后,有些犹豫地皱起了眉。

聂怀桑心里一惊,试探般询问:“江兄?”

江澄摇摇头,“真是莫名其妙,我居然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

————

当初魏无羡驱使凶尸进入战场,的确提供了很大助力,避免了许多伤亡。

鬼道于仙门百家来说,是邪道,这是毋庸置疑的。

只是当时的情景下,没有什么邪恶得过温氏,所以大家可以同仇敌忾,忽视一下心中的不满。

而当战争结束后,倘若只以情理来看,以旁观者眼光看,魏无羡该放下鬼道,起码放下对凶尸的驱使。

毕竟怨气入体考验人的心性,还有商榷的空间,但冒犯死者属实不太可能被视作正常之举、可接受之举。

事实就是,鬼道,在战争中有其特殊性,战争结束,其特殊性便该消弭。而仙门百家因着战争中享受到的便利,顾忌着战争中欠下的人情,该对魏无羡更加容忍些许。

或许两方之间还会有敌视和冲突,但是总该有一群人站出来打圆场,或许是魏无羡所属的江氏,或许是自诩公正的蓝氏。

但是,都没有。

鬼道的横空出世,强大肆意的力量,让太多人迷了眼,而魏无羡的毫不收敛和傲慢冲动,又给了他们很好的借口。

毕竟是千百年来被视作邪道、恶道的怨气啊,要想将这样一种修炼功法打成敌人,打成必须要消灭的对象,太容易了。

很不幸又在情理之中的是,觊觎上这种功法的人,是当时力量保存最完整的兰陵金氏。

闻风而动,一瞬间,战争功臣便成为邪道头子。

身处漩涡中的人,谁都不能跳出来看问题,毕竟,就算享受到了凶尸作战的便利,又有多少人看着或失踪或残缺的亲人尸身,能够无动于衷呢?

是是非非,正道邪道,一旦掺杂进人的情感,就再也不可能客观、公正了。

————

作为江澄,他有些理解魏无羡的不满和怨恨了;而作为江宗主,他又觉得魏无羡的发泄像个小孩子,直白得很,也天真得很。

聂怀桑自然也懂得这些,他这十三年来都努力保持着旁观者的姿态,毕竟要关注的只是可能伤害大哥的人,所以他看到了许多可笑甚至荒唐的恩恩怨怨。

两人对视着,眼中是同样的无奈,和同样的坚定。

身处局中,就不要想跳脱出来,要做的是以实力护住自己的底气来源。

聂怀桑忍不住低头轻笑着,果然,果然跟江兄交流就是舒心,他比金光瑶直白,比蓝曦臣坦诚,比仙门百家那些宗主利落,偏私得毫不客气,也坚定得令人佩服。

就像……自己的另一面一样。

江澄顺手捋了一把魏无羡的头发,深深地舒出一口气,平复下刚刚纷乱的心绪,“对了,你们之间是做了什么交易吗?”

江澄知道这两个人这几天有时候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但他没在意,今晚知道魏无羡成了聂家客卿也不是很在乎,毕竟他们二人很难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家主与客卿,魏无羡身上那些紫色又昭然若揭地向自己展示着衷心,所以他更想知道两人之间达成了什么约定。

聂怀桑愁眉苦脸地大声“唉”了一下,趴在了江澄面前这方桌案上,像极了委屈的小孩子,将自己遇到的坏事情跟家里人一一说来。

江澄对于这两个人斗鸡似的呛嘴很是无奈,“你暗戳戳损他干什么?以前没见你这么会说话啊?”

聂怀桑撇过头去,“是是是……我当然没他会说话,直接就被拿捏住了把柄,还要劳心劳力地做魏大侠的后盾,直到他真正立足。偷鸡不成蚀把米……”

江澄轻轻砸了个果盘上的果子过去,“好了。能压榨他解决掉聂氏的刀灵问题,也算你这个聂宗主大功一件了,委屈什么。至于做后盾,只要不是几家联合围剿,你就别管太多,本来他回来就要经历这些的,一直躲在人后,难道再做一次蓝家那个魏婴吗?”

“所以江兄是放心让魏兄被仇人追杀的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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