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和（一）（会员加更，感谢~）

“……这是他必须面对的，谁都不可能护他一辈子。毕竟那么多人，有一些是真的无辜。”

江澄慢慢将手附上魏无羡的耳朵，压紧，然后语气掺入几分冷漠，“还有，如果他真的用祖坟的事情伤了聂氏，你不用顾忌我。我不是你们彼此的人情。”

聂怀桑先是一喜，然后又迅速理解了江澄话语中的含义，“……我知道，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

江澄又扔了个果子过去，“支棱起来。被他欺负了还是可以来找我的，我做你的后盾。”

他笑着，在暖暖的灯光下好像一尊慈悲温柔的瓷像，直直看进了聂怀桑的心里。

聂怀桑脸上一热，将脸埋进臂弯间，声音嘟嘟囔囔，“我才不会被人欺负……说话算数啊，江兄。”

尾音轻轻落下，像一根羽毛轻轻扫过江澄心间，他爽快应下，“当然，说话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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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魏无羡就以聂家客卿的身份出现在了清谈会会场，他要做样子，就做得彻底。

坐在聂怀桑侧下方，认真听着家主们有一搭没一搭明显心不在焉的聊天，就算那些人或平静或愤怒或鄙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魏无羡也像个感觉不到的木头人一般，但会时不时出声附和几句，或者在聂怀桑的示意下开口，给出自己的见解。

其他家主：不想听，但真的……有几分道理。

可恶，这就是当初云梦大弟子的实力吗，这么好的发明天赋，怎么不去当个炼器师！

是的，魏无羡在奇思妙想这一方面远超旁人，从当初的风邪盘、招阴旗就能窥见一二，他有实力，也愿意动脑子省力气，与仙门常规的除祟方式同而不同，能为大家提供一些耳目一新的思路。

聂怀桑看着下面那些表情复杂不一的家主们，心中发笑，刺激不？这就是年轻的魏无羡的影响力，当初在云深不知处，魏无羡可是屡屡犯禁、借口百出的主儿。

江澄没太多注意魏无羡经常往自己这边偷看和求夸奖的视线，他低着头，轻声为身边的江晓解释着什么。

江晓连连点头，小心谨慎地朝着师傅提到的人投去目光，手中还拿着简易的细头炭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江澄余光看了几眼，这个小徒弟功课上是有些跟不上，记性不太好，所以喜欢写下来加深印象……

就是这些奇奇怪怪的外号是什么鬼？

惧内的王宗主、书痴郭公子、种花赵长老、抠门钱家……

江澄不想评价，只是轻声提醒：“把你的笔记藏好，别哪天丢了，被外人知道我江氏弟子喜欢以这些东西称呼人。”

江晓不好意思地笑着，连连点头：“师傅放心，师兄们嘱咐过我好多次了。”

江澄感觉到魏无羡那边投过来的视线越来越炽热，甚至引得一些人也开始光明正大注视江家的动静，他抬头，狠狠瞪了魏无羡一眼。

魏无羡被瞪后，眼睛一亮，愈发兴奋起来，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本性，跟别人客套的话语便掺杂进了打趣和玩笑。

正被他抓住话头开始谈论的那位家主：……不想听你说什么可能制作出的鉴定血缘的瓶子好吗？我家老头子的私生子不需要鉴定，就都是假的！

哪家弟子说话这么直咧咧，一点婉转都不懂，也不知道是当初江老宗主没教好还是当年的小江宗主太过纵容！

但这话家主不敢说出口，只能无视魏无羡笑容洋溢地热情建议，转头跟身边其他人聊起魏无羡绝听不懂的商贸话题。

一日的清谈会就这么结束了，魏无羡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成功获得了一丢丢在场人的好感，毕竟真的很热心。

而更多的家主，则是对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之心，或是因为仇，或是因为他如今在聂江两家之间尴尬特殊的地位。

蓝氏内斗，金氏内部也在斗，还都跟这个夷陵老祖有关。

在蓝家那个献舍的夷陵老祖和这位被聂家承认的夷陵老祖没有碰面，给出个公开的结论前，大部分家主不想掺和进去，毕竟真的这位一搞事，仙门就要动荡一波。

惹不起躲得起。

而对于那些敌视夷陵老祖的家主来说，比如闻家主，蓝家的我打不进去，你这个我还动不了吗？

反正聂家一向不显山不露水，宗主也是个刚刚硬起来的，试探一波，不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