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药(四)
魏无羡则怀疑地盯着江澄,“就是这样吗?我怎么觉得你还有其他原因?”
江澄听此,下意识看了一眼聂怀桑,聂怀桑一愣,然后端出得体的微笑,“怎么,是我不能听的?那我是不是应该暂时回避?”
话是这样说,但是他却更向江澄那边挤了挤,甚至还委屈地拽了拽江澄的衣摆。
“不是……其实是因为,十二师弟,江容。”
魏无羡惊喜地掰过江澄的脸,激动地往前凑了过去:“十二师弟还活着?他不是被温氏追杀,坠崖而死了吗?你见过他,在哪里?”
魏无羡高兴地脸都红了,一双桃花眼迫切而期待地盯着江澄,等着他的回复。
江澄露出几分不自在,把他推远,有些叹息,“他失踪了。你上了乱葬岗后,他回来过,后来再出门,就没有消息了。”
魏无羡感觉自己的心一瞬间飞到云端,又一瞬间落到了泥里,堪称大喜小悲。
“没事没事,没消息就是好消息,说不定这小子在外面逍遥呢!”他有些强颜欢笑地安慰着,安慰江澄也安慰自己。
聂怀桑却意识到了什么:“江兄,你这师弟,莫不是也筋脉……有损?”
魏无羡愕然瞪大了眼。
江澄眼神落寞,“是啊,他当初回来的时候,右腿就废了。被温氏追杀时坠崖,被尖锐的石头割伤的。”
话音落地,三人都没有再说话,事情已经过去多年,悲伤也早就过了时刻,江澄不需要安慰,这一点他和聂怀桑都明白。
而魏无羡则是有些心神恍惚,过去和现状在脑海里交织,令人心如油煎。
眼见没人说话,气氛冷凝了下来,聂怀桑轻咳一声,“我的半个疑问解答了,那么江兄,刚刚魏兄问你是不是认识金如列呢?”
算是生硬地扯开话题吧,不过确实有效,江澄慢慢回忆自己跟金光列的关系。
几乎没有,就是当初射日之征几次战役的战友罢了,场上那么多家族和弟子,江澄一心都是重建江家和复仇,对别家弟子没什么关注。
知道金光列是因为他的儿子,金子寻。
————
金子寻在一场战斗中受了伤,温氏那个弟子的剑上抹了毒,会使伤口无法愈合,一直保持撕裂状态,让伤口不断恶化。
能够治愈这种毒的一种特效药在战时不是常用药,所以金光列向上面递了书信,从金麟台宝库中调来了这种药。
这种调派是需要家主亲自过目的,金光善当然不会这么小气,不过在弟子将新的一批药品运输到营地中,等待检验时,金光善犯了老毛病。
他带了几名美人在营帐中享乐,其中一个美人昨天不小心被首饰划破了手臂,正跟金光善撒娇。
无意间瞥到书案上的药品目录后,美人嗔怪着要金光善把这个药材给自己,说是有养颜痊愈疤痕的奇效。
这个姑娘或许是一时的恃宠而骄,跟金宗主开个玩笑,但是金光善色欲上来,满口应了,还当场就把那药材拿来碾碎给美人敷上了。
金子寻的夫人怎么等药材都等不到,公公又上了战场,焦急之下追着调配的族人问了好几次才得知真相,而这时再调药已经来不及了。
金子寻死了。
为了安抚悲怒交加之下吐血昏迷的金子寻夫人,金光善直接将那从温氏附属家族中当做战利品寻来的美人给处死了,说这人是温氏奸细,来祸害金氏弟子的,从而把自己从这件事中洗干净了出来。
金子寻的夫人不知真相,强撑着身体为夫君处理后事。
闻讯被接来的金如悦为父守孝时,无意间听到了前来走个场面聊表劝慰的金光善和心腹的闲聊,这才知道父亲的死应该归根与宗主的一时玩乐之心。
金如悦将这件事告诉了母亲,但是金夫人并没有也不能做些什么,丈夫已经死了,自己还有两个孩子要抚养,稍微有些话语权的公公在战场上布阵辅助,她把这件事闹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金夫人妥协了,收下了金光善出于一丝丝的愧疚送来的安抚礼,沉默地带着儿子回了金麟台后方。
后来射日之征结束,金家内部论功行赏,与金光善亲近的族人们都得了许多好处。
而金光列一脉与他关系不算亲近,平时也没有多做讨好奉承之举,所以金光善虽然给了钱财,但是于地位权力上并无什么明显提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