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药（五）（会员加更，感谢~）

金夫人越来越沉默，对丈夫的怀念和心中的恨意一直折磨着她，终于在三年后病倒了。

离世前她求公公将两个孩子过继到了小叔子名下，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在无父无母的孤儿名头下长大。

但这就意味着，金子寻将会绝嗣。

金光列为了安抚儿媳，在她弥留之际答应了这个请求，对外也宣布了这个决定，但是并没有要求改写族谱。

所以多年来，金如悦和金满虽然被叔叔婶婶，也就是金域的双亲抚养长大，但是一家子心里都清楚彼此的关系。

金如悦会对两人称呼爹娘，但是逢年过节的祭拜，他和金满还是金子寻的孩子。

金如悦因为自家的事，对于金氏嫡系一脉，尤其是金光善十分痛恨，恨屋及乌连带着金光瑶和金凌都不喜。

金满在懂事后被哥哥告知了真相，同样讨厌起了当时的宗主和少主。

但是两人也知道这辈子或许没有报复的可能，金光善很快就以一种十分不得体的方式死了，而新上位的金光瑶虽然面上温和柔善，但金家内部自然知道他不能轻易招惹。

时光流逝，兄弟俩除了跟金凌表现出不对付以外，也没有什么出格之举，金麟台上跟金凌有冲突的人多了去了，都是小孩子，江澄和金光瑶并不会个个放在心上。

所以金如悦和金满见到江澄的次数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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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金如悦家没有揭开这件事，江兄是怎么知晓的呢？”聂怀桑好奇。

江澄顿了一下，盯着聂怀桑看了好一会儿，“你应该也知道啊，哦，你不知道。”

他这个样子更勾起了聂魏两人的疑惑。

“这件事是金光瑶跟我们说的，那时候你好像醉酒倒在一边睡过去了。我还以为你是装的呢，没想到当初的不设防还都是真的。”

江澄好笑地看向聂怀桑。聂怀桑回忆了一下，发现想不起来，尴尬地摸摸鼻子。

他知道金光瑶跟江澄关系其实不算差，以前自己装模作样往金麟台跑时，是会有可能遇见来看外甥的江澄的。

三人也一起聚过几次，但他那时候不算个真正负责的宗主，听着江澄和金光瑶的宗主经或者育儿经觉得甚是无聊，要么把话题岔开，要么就喝酒发呆。

可能是在某次醉酒后，错过了这个谈话吧。

江澄也慢慢回忆那天的情况，“好像是一群小孩子打架，我到的时候金如悦维护金满的样子很是显眼，一个死死挡着前面的孩子，一个躲在哥哥身后从胳膊下伸出脑袋骂人，金凌当时躺在地上打滚……很是热闹。”

处理完这桩闹剧后，江澄跟金光瑶聊天时顺口提到了金如悦兄弟俩。

金光瑶对于抹黑自己那个爹还挺“热心”的，暗戳戳将这件事当做金家的丑事很是“无奈叹息”地告诉给了江澄。

江澄也就当个往事听了，除了唏嘘一番，也不能做什么。

魏无羡听了半天，感觉自己抓到了什么，“所以你同意帮金满，是不是也因为他们兄弟俩的感情深厚？”

他有些忐忑，又有些兴奋，兄弟，感情，扶持，同仇敌忾，能够在江澄生命里同时占据这些词语的人，或许只有自己了。

江澄会为这种感情动容，是不是代表他也怀念呢？

这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江澄很干脆地点了头，刚刚对金如悦的试探也是为了这个，年少时期兄弟同心那没什么，入了名利局还能重视家人绝不做取舍，是真的可贵。

他看得出，金如悦是真心在乎金满，甚至甘愿做出一些在这个局面下“因小失大”“得不偿失”的选择。

至于是否会伤害到金凌，江澄并不十分在意了。

他与金凌如今是两个立场，站在江家宗主的角度，对金氏的杰出弟子施以人情，帮南姨找个试药方向，并无不妥；站在江澄个人的角度，稍微发一下善心，纵容一下自己的心软，也没有什么损害。

金凌的路该他自己去走，江澄已经没有理由、没有身份、没有心情去伸手相助了。

魏无羡暗喜，很是会顺杆子爬抓住时机表忠心：“阿澄，咱们家的人肯定也都会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的！不会有什么兄弟阋墙的事儿。”

江澄不想接这个话茬，但是聂怀桑很会拆台。“是啊，江兄的弟子们都是好的，肯定不会有人做错事叛出去的。”

两人隔着中间的江澄对视，火花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