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药（三）

金如悦不可置信地迅速转身，几乎是扑到了江澄面前，被江澄伸手格挡住。

“真的？你刚刚在骗我？真的还有雪灵芝吗？”

江澄点头：“还剩下一些，存起来了。我会传信给你留一点的。”

金如悦咧开嘴，连连道谢。

江澄瞧着他终于露出一点儿少年的意气模样，有些好笑，“你不怕我下什么毒手吗？毕竟，我跟你们这一脉从无什么关系。”

金如悦摇头，跟拨浪鼓似的，“我相信江宗主的为人。且不说您如今没有理由害我弟弟，就算您想动他，也不用绕这么大的圈子，牺牲这么珍贵的药品。”

“而且，其实从小祖父就跟我们讲过您，说您是仙门中有担当、品性好、心肠软的难得的好宗主。”

他本就抱着江澄不会同意求药请求的心理准备来的，刚刚的样子，主要是为了做姿态，也是为了威胁，就像一只幼兽，在强大的捕猎者面前，除了故作柔弱的退缩和外强中干的吼叫以外，别无他法。

可他的话也都不是假的，求药是真，求不得会不择手段也是真，用尽余生去寻药也是真。

正是因为太过无力，所以除了坦白自己的一切谋算，他没有第二条路。

思及此，金如悦不得不对江澄生出几分感激之情，下意识的开始吹捧。

这种局面，已经是他和金域所有猜想及后续计划中，最像美梦的一个了。

江澄微微皱起眉，在脑海中回忆着金如悦的祖父是谁。

似乎，阵法造诣极好？在射日之征的战场上共同战斗过几次？叫，金光列？江澄收敛思绪，将话题转回药材上。

“你可以先去搜集那服药方中的其他药材，完成后来云梦取雪灵芝。之后的用药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会让家中长辈过去看看的。”

金如悦自然无有不应，江氏的医师应该是如今唯一用过雪灵芝入药的，能得到这种帮忙，真真是天下掉馅饼了。

金如悦有些飘飘然，整个人高兴得都有些傻憨了，道谢好几次后才离开。

江澄垂眸思考着什么，听着门边窸窸窣窣的动静，有些头疼地闭上了眼，“偷听够了吧？进来。”

聂怀桑和魏无羡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地进了门，然后一左一右挤到了江澄身边。

“江兄，你要救金满啊？这对金凌可是个打击啊。”

“阿澄，你跟金如悦的祖父认识吗？”

不是魏无羡不想关心金凌，而是他跟金凌的关系、跟那个魏婴的关系实在是掰扯不清，不好意思张这个口。

江澄倒也没有隐瞒：“我以前见过金满那孩子几次，确实……是个不错的，很有心气。”

聂怀桑在脑海中飞速回忆着金家的情报和过往的记忆，思来想去都觉得金满没什么可让江澄心软的。

他有些迟疑地开口：“可雪灵芝毕竟太过珍贵，给一个关系尚浅的金家人，江兄你是不是太过慷慨了？”

魏无羡在一边连连点头：“对啊对啊，这不得留着给自家用吗？”

江澄摇了摇头，先把江晓喊了进来，让他按照自己的意思先去给眉山传信，将雪灵芝留存一部分给金满，剩下的再自行处理研制其他药效。

聂怀桑和魏无羡见此，也知道江澄是已经下定了决心的，只能无奈地放下了劝说的心思，的确，也不能让江澄短时间内出尔反尔。

至于长时期后是否可以失约，聂宗主表示，身为家主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是很正常吗？

失约不好听，换个名字不就是缓兵之计权宜之策吗？

怎么就能算作承诺了呢，又没有人做见证。

魏无羡对此问题表示，那么好的东西，心疼了不想给也是人之常情，谁要是有所置喙，怎么不自己出手相助啊？管别人家的事干嘛？

可惜江澄没给他们机会，就不能亲眼看到这两人花样百出的“翻脸”借口了。

江晓应下后去写信了，江澄注意到聂怀桑和魏无羡都颇为可惜的眼神后，开口解释：“南姨本身就要用剩下的雪灵芝多做尝试，开发其他药效，金满这样也算是给她提供一个方向了。不然，世上疾病千万种，修士伤势各有不同，南姨总不能大海捞针吧。”

聂怀桑想了想，附和道：“确实有理。雪灵芝的入药记载真的很少，若能得出明确的结论，倒也不算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