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药(二)
收到金如悦的拜帖时,江澄正在院子里看着聂怀桑和魏无羡对弈。
(以下围棋相关是胡说的啊,主要为了表现人物性格,实际上我不懂围棋……😂)
两人棋路风格迥异,聂怀桑下棋谨慎中暗藏锋芒,特别喜欢给人设下陷阱,在对方以为自己就要得胜时迅速动用暗棋,扭转局势,所以落子时往往再三思虑;而魏无羡喜欢快下快打,思路灵活地令人咂舌,或许正看着左下角的局势呢,下一息就重新在右上角开辟新局势了。
正因如此,两人下棋可谓是针锋相对,聂怀桑的暗线总会被魏无羡无意中打散,不得不重新布局;而魏无羡也会在新的布局中感受到受限制,再次跳出来开新的思路。
江澄在旁边看他俩下了一个时辰了,双方反复被吃子,又反复死里求生,棋盘上的黑白两色出现又消失,仿佛看不到尽头。
江澄不由得腹诽,但凡你们谁换一下自己的打法呢,非要一条道走到黑。
就在聂怀桑和魏无羡越发看对方不顺眼,像两只斗鸡一样非要在棋局上争个你死我活时,有仆从来通传金如悦求见江宗主。
江澄看了一眼既舍不得棋局又蠢蠢欲动想听八卦的两人,一手按在一个肩膀上,“我回来的时候,你们最好能分出胜负。”
他也没说不然会怎么样,但是聂怀桑和魏无羡都意识到了他的不耐。
是啊,这盘棋下得也太久了,两人看着江澄离开的背影,再次回到彼此相争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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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如悦被引进偏厅,在仆从刚转身离开,江澄还未开口,他就一弯膝盖跪下了。
这求人的姿态很明显,但是却紧闭着嘴,一语不发。
江澄在心里盘算了一下金家的局势,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来意,“你是为了金满的伤势而来?”
金如悦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双手叠在额头前,俯身拜下。“求江宗主,给家弟一条生路。”
这话听得江澄很不舒服,“你弟弟与我何关?我又没说不让他活。”
金如悦并未起身,保持着俯身行大礼的卑微模样,“是我出言不妥了。我来是希望江宗主能舍下一点雪灵芝,让我能有机会给弟弟重塑筋脉。阿满从小就心高气傲,无论是在学堂里还是全族,都想为我们这一脉争一口气。我知道他这次对金凌出手,本就是胜负自担,无可怨尤。”
“但,身为兄长,我不能对他的伤势坐视不管,也不能看着他下半辈子只能躺在床上或坐在轮椅上,再无站立机会。因此,哪怕只有一线机会,我都想试一试。”
金如悦随后将金域的偶然发现也坦白了出来。
江澄低头沉思不语,金如悦在这番开门见山和袒露心意后也恢复了静默求人的姿态。
良久,江澄开口:“若我不应,你待如何?”
金如悦当机立断:“一直跪求,若月内仍无转机,在下……不择手段也会达到目的。”
江澄嗤笑一声,“你应该知道,以你的势力对上江家,无异于螳臂当车。一旦这么做了,你想要的少主宗主之位,都会化为泡影。”
“我知道,可我更不想余生活在对阿满的愧疚之中。”
厅内一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金如悦低头跪着,看不到江澄的神色,也无法从刚刚的语气中猜到江澄的意思,但他并不慌张,求便求,抢便抢,总之,他不会放弃。
江澄有些感叹,他在金麟台见过金如悦和金满几次,兄弟二人的确感情很好,好得似乎不应该出现在金家一般。
“我也从家中长辈那里听过雪灵芝的功效,或许你们偶然遇到的这张药方,并无多大用处。即使如此,你也要试吗?”
金如悦重复了刚刚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若我说,雪灵芝已经用尽,没有剩余了呢?”
金如悦猝然抬头,眼中是明显的慌乱和不可置信,以及一丝浅浅的恨意。
江澄好整以暇,“现在,你待如何呢?”
金如悦压下眼中的情绪,深呼吸几次后,再次拜下,“多谢江宗主告知。是晚辈冒昧了,告辞。”
他干脆利落地就要起身离开,江澄慢悠悠地开口,“你还没说你要怎么样呢?”
金如悦苦笑,拳头紧紧握着:“我能如何……这世上的雪山不止一座,我会先全力夺得金家,然后,踏遍雪山去寻第二株雪灵芝,直至我死。”
说完,他红着眼眶就要转身走,在即将踏出厅门的那一霎,江澄的声音宛如天籁般响在耳畔。
“再等一段时间吧,等家中长辈从眉山回来,你来江氏取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