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76)

  夜暮逐渐深沉,羽宫内的灯火陆续吹灭。

  下人取下屋檐最后一盏灯,挂上户外香炉后,整个羽宫都就寝了。香炉里的烟雾缓缓弥漫开来,淡淡的熏香无声地浸入夜色。

  宫远徵嗅觉灵敏,闻到了熏香的味道。心头更加起疑,是谁用了熏香呢?迷倒众人之后意欲何为?

  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屋顶上的两个侍卫就已经摔落下来,掉在庭院里,昏迷过去。提灯巡逻的仆人也歪在墙角,昏睡过去了。

  一袭白衣的月公子走到云为衫门前,轻轻叩门:“是我。”

  漆黑的房间房门打开,云为衫看了看站在门外的月公子。

  真是不可思议,云为衫竟然私会月公子。宫远徵看着眼前荒谬的一切,忍不住冷笑一声,刚转身准备去找宫尚角报信,就被金繁突袭。

  “你敢和我动手?以下犯上,好大的胆子。”宫远徵怒喝道。

  “你深夜潜入羽宫图谋不轨,我作为羽宫侍卫,动手理所应当。”

  “你竟然没有中熏香之毒?难道你也用了百草萃?”宫远徵眼珠转动,声音阴沉,“区区一个绿玉侍,怎么可能有资格领取百草萃?!我早就说你有问题。这次新仇旧恨一并计算。羽宫这次屋顶恐怕都要被掀翻了。哼哼——”

  金繁一语不发,直接出手,宫远徵不敢大意,使出浑身解数,两个人你来我往,缠斗在一起,一时难分高下。而此时的宫子羽,已然蹑手蹑脚来到了云为衫的门外,静伏在窗下。

  角宫里,宫尚角抱着宫临徵已经从温泉出来。宫尚角穿着外袍,敞着胸膛,坐在矮案前喝茶,目光却落在面前惊魂未定的宫临徵身上。

  宫临徵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开来,只穿着贴身衣物,身段婉约窈窕,脸上带着没有散去的红晕,芙蓉香腮上可怜的挂泪,轻轻喘息啜泣着。

  宫尚角拿起旁边的衣服替她穿好,指尖一触及到她的身体,就激得小姑娘一抖。

  他叹气:“吓到了?”

  宫临徵还记得刚刚落水后一时没有着力点,只能攀在他身上任他宰割。

  他的指尖是充着一股劲力的,无论是褶皱的衣裙、还是娇嫩的肌肤,那被他撵过、掐过、揉过、捏过的地方,通通都要烙印着属于他宫尚角的印记。

  酥酥麻麻的,又痒又痛,她都不像她自己了,身上定是留了不少红印。

  她低头委屈抹泪,嘟哝道:“这跟话本子上讲得一点都不一样。”

  “话本子没收。”宫尚角无情宣判。

  宫临徵不可置信地抬头:“不行!”她迎着宫尚角的视线,着急地凑到他跟前,“那是紫商姐姐给我的,你不能没收。”

  “原来这里面还有宫紫商的事儿,我记她商宫一笔。”

  宫临徵一僵,眼泪又要冒上来:“你怎么这样啊?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你就知道仗着我年纪小欺负我。”

  越说她越羞,却装着无所谓的神情,下巴微微仰着,手不自觉地覆上小腹摸了摸:“紫商姐姐说,女孩子身子被男人摸了,就会怀孕生小宝宝了,你还要没收我话本子,你欺负我!”

  宫尚角眼皮子一跳,难怪她刚刚在池中那般挣扎,像是油锅里的鱼,跟那小牛犊子似的倔劲儿,他都差点搂不住她,但宫紫商也算是误打误撞做了件好事:“那话本子就先不没收了。”

  宫临徵停止控诉,两只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以后也不能没收。”

  宫尚角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眸只关注话本子去向的单纯模样,睫毛颤了颤,心软的一塌糊涂,最后他的嘴唇动了动,他听见自己说,“好”。

  宫临徵暂时开心了,眼睛笑得像月牙。

  他浅浅笑,重新把脸凑过去,两人鼻尖险些碰上,这会子宫临徵回过味来,有些慌乱了,眼睛眨巴眨巴,两颊发热起来。

  “她骗你的。”

  “啊?什么,什么骗我?”

  “小宝宝可不是摸摸身子就会有的。”宫尚角的眼神逐渐幽深危险。

  宫临徵被他看得一抖,双手抵在身前,阻止他靠的更近:“没有,没有更好。”又按捺不住该死的好奇心,“这样都不会有,那怎样才会有?”

  宫尚角也不说话,就如狼似虎地盯着她瞧。

  宫临徵咽了口唾沫,越说越小声:“我……我就问问……”

  “等以后,我来教你。”宫尚角牵过她的手到唇边,在她手心落下一吻。

  宫临徵脑子里又开始放烟花了,她没有收回手,只是咬咬唇。

  太狡猾了,她想,总是说以后。

  宫临徵心里骂着,眉头却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一个难抑的笑容,宫尚角食指轻按她的腮,她笑时那处有一个浅浅的酒窝,喜人得很,于是他也跟着笑,将人搂入怀中。

  “以后你教我哦?”怀中的小姑娘把玩着他的手指。

  “嗯。”宫尚角满足地放空自己。

  “那……那你要记得我怕疼的,我看画本上画的就很痛的样子。”

  宫尚角面色一僵,咳了声,没有说话。

  宫临徵晃了晃他,仰着脑袋,狐疑地望着他:“莫非真的会很痛?”

  宫尚角目光游移一瞬:“咳,我尽量不让你痛。”

  宫临徵眯了眯眼,伸出小指头来:“拉钩。”

  宫尚角失笑:“这种事你也要拉钩啊。”

  宫临徵红着脸,坚持道:“紫商姐姐说过,男人的话不可轻信,你跟我拉钩,我才信你。”

  角宫温泉池旁,烛火微晃。

  宫尚角面色温和,正要将手指搭上去。

  窗外传来响箭的啸叫,二人同时变了脸色。

  宫尚角站起身来,将宫临徵扶起来,“是远徵——”

  “我哥哥出事了!”

  二人飞跃出门,匆匆往羽宫飞奔而去。路上,宫临徵掏出脖子上挂着的骨哨,吹了短促的一声,身后云雀顿时现身。

  “云雀,去保护我哥哥。”宫临徵笑意全无,面沉如水,“谁伤他,就杀了谁!”

  云雀领命而去,几个跳跃消失在宫门的屋顶上。

(本章完)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