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唐天傲

练武场里,秋若水怔怔跪在凤山道人的遗体旁,神情木然,似乎无法接受他已去世的事实。

“娘亲,师公已经走了……”月华在母亲身旁跪下,低声道。

“娘子,人死不能复生,你就看开点吧。”丁瑞雄说道,从他通红的眼中可见,他心里也十分悲伤。

“娘亲,我曾听郡主说过,人走以后,七七四十九天内要多为他念佛诵经,他方得安生……”月华道。

“阿弥陀佛,他生前做了这么多错事,怕是……好,我们给他念佛诵经……”秋若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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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唐天傲与展昭一同站在唐门长沙分会附近的一处山崖上。

唐天傲问道:“你就是沈君柔的儿子?”

“正是,您是……唐天傲前辈?”展昭从他开口提及自己母亲,他的武功和侠骨仙风的外貌便猜出他的身份。

唐天傲漠然点了点头,儒雅倜傥的五官,几缕长须飘然于胸,唐门的男子似乎都有种从画卷走出的仙风气质。

此时,唐天熬目不转睛看着展昭,眼中掠过无限感慨。

“我欠君柔的,现在还你。”唐天傲说完,猝不及防地点了展昭的穴道,对准他的腹部重重拍了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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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展昭独自一人回来,担心得坐立不安的月华看见他容光焕发,神采飞扬,尤其一双星眸,比任何时候都湛湛有神,她才放下了心。

“展郎,你还好吗?”月华问道。

“我很好。”展昭微微一笑,回头望着远方,心里无限感激。

“唐天傲掳走你做什么?”月华问道。

“他把毕生的武功传了给我,自己走了。”展昭道。

“三天就把武功传给你了?”月华吃惊道。

“对,他还给我二哥留了一本奇门遁甲秘诀,其实,他不欠我娘亲,倒是我娘亲……”展昭感慨地叹了口气。

“也许,他希望你为他肃清唐门歪风,拯救天下苍生。”月华笑道。

“我一定做到。”他眼中绽放出正义的坚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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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三天,唐门长沙分会才恢复过来。丁瑞雄与秋若水作为凤山道人的入室弟子,为他料理身后事不在话下。

毕筱枚和十几位唐门服药弟子经过沈玉瑶、仲元仲芝仲盈等悉心医治下,恢复了心智,没再发作过。

再说展昭与月华挂念白玉堂,便去看他,还没到他的寓所,便听见白玉堂的惨叫声。

“哎哟……苗兄,你轻点儿……”

月华下意识翻了个白眼,按了按太阳穴,这一路上听见白玉堂各种抱怨叫喊,实在很有些烦心。

进屋一瞧,白玉堂全身上下缠着白布,脸上还挂了彩,一天到晚大部分时间都在嚷嚷雷门堡的人要毁他容貌,这次他伤得比以往都重,能活命真是万幸。

“展郎,他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苗哥哥,这次多亏了他,白玉堂才捡回一条老鼠命。”月华甜甜笑道。

“展昭见过苗兄弟!”展昭与苗上善相互打躬作揖,相互寒暄,二人一见如故,惺惺相惜,很是投缘。

“丁小三,你怎么说话的,啊呀……”白玉堂一声大叫,展昭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伤忍不了的?”展昭道。

“你试试看,痛死人了!”白玉堂怒道。

昭华在白玉堂处呆了许久,见他并无性命之虞,又有金亚兰和苗上善照顾,便回到沈玉瑶为他们安排的厢房歇息。

“白五弟在哪里遇害,怎么会伤成这样?”展昭问道。

“断虎壁......”月华道。

展昭眼中闪过惊骇的神色,无奈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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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回到了四天前,白玉堂翻看手上的纸条,上面赫然写着:“断虎壁”三字,俊俏白净的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意。

在这之前,他足足找了金亚兰和唐门长沙分会一天一夜,却在路上遇到了一帮贼人。

贼人只有四个,白玉堂虽负伤,也应对自如,为保全体力,他以快打幔,很快打退了三人,最后一人飞出一把短刀,白玉堂挥剑打落地上。

贼人幻出一阵红雾遁形逃跑,白玉堂捡起地上的短刀观察一番。

刀上刻了个唐字,深谙奇门遁甲,兵器制造的白玉堂,从短刀的刀柄中取出一张纸条,纸上写着“断虎壁”三个字。

他早听闻断虎壁位于岳麓山以南一百多里,地势险要,里面机关满布、毒雾弥漫、神鬼出没,去的人几乎有进无出。

白玉堂一阵冷笑,为救亚兰,不管刀山火海也要一闯,他拨转马头,朝着断虎壁的方向策马飞奔。

又走了整整大半天,已届半夜,终于到了离断虎壁不到两里的地方。

面前只有一条路,不远处有条河,沿路搭着一条摇摇晃晃的木板桥,白玉堂骑着马正要过河,突然迎面而来一匹比肩高头大马,马上坐着一个人,夜色朦胧,他看不清来人模样。

白玉堂驾马往左,那人往左,他往右,那人往右,来回几次,都挡着彼此去路。

白玉堂不耐烦道:“兄台,别当我道。”

那人也开口道:“兄台,别当我道。”声音清朗嘹亮,浑厚有力,动听无比,听声音是个与白玉堂年纪相仿的年轻人。

“兄台要去断虎壁?”那人问。

“兄台刚从断虎壁回来?”白玉堂问。

“不错,里面雾气弥漫,看不清路,我打算明天一早再去。”那人道。

“……”白玉堂沉吟片刻,自己如今舟车劳顿,旧伤未愈,理应稍作歇息,明日再探。

白玉堂按耐住心中对未婚妻的担心,拨转马头,说了句告辞便离去,他在附近一个叫“虎头窖“的小酒坊前鞍马入内,里面几乎坐满了来往的客商,他独自叫了好些酒菜吃起来。

没多久,酒坊帘子一扬,走进一位身材颀长,体格魁梧的灰衣青年,他背着一口青铜长剑,左手腕套上铜手套,他四处略为张望后,径直来到白玉堂跟前。

“兄台,咱们又见面了。”青年微微一笑,白玉堂认得他那辨识度极高的嗓音,像是从小苦练而成的动人声线。

白玉堂向他颌首,以示还礼,天性孤傲的他表面上不动声色,也不正眼瞧对方,却暗中观察了对方一番。

对方瞧见白玉堂放在桌上的画影剑,试探着问:“兄台可是大名鼎鼎的锦毛鼠白玉堂?”

白玉堂点了点头。

“在下苗上善,见过白大侠。”他语速较快,白玉堂一听,暗忖:喵上山?

他再定眼一看,发现对方年不过二十四五岁,脸偏圆,五官端正,笑起来有两个深深的酒窝,眉眼间充满笑意,天生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看起来真的有些像猫。

白玉堂想起了展昭,还有“喵上山”的名字,心中暗暗发笑,但外表还是一副高冷傲慢的样子。

“苗兄好。”白玉堂扬眉应道。

“白兄如若不介意,我坐下了。”苗上善笑道。

“请坐。”白玉堂道。

苗上善点了好几个菜,白玉堂一看,全是素菜,连酒都不饮。而白玉堂点的几乎都是荤菜,还有叫了一大壶烈酒。

苗上善平易近人,不停跟白玉堂套近乎,白玉堂爱理不理,他也没放心上。

“不知白兄是否认识江南茉花村丁氏双侠?”闲谈中苗上善问道。

“认识。”白玉堂冷道。

“他们如今身在何处?”苗上善喜出望外道。

“......大概,在别处行侠仗义吧。”白玉堂随口应道。

“那你认识他们的妹子丁月华姑娘吗?”苗上善道。

白玉堂警惕地瞧了瞧他,心上一阵唐突:“......你认识她?”

“当然,我和她从小便认识。”提起丁月华,苗上善露出了天真烂漫的笑容,像极了个可爱而阳光的孩童。

——好你个丁小三,都成亲了还惹出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嫩猫。

白玉堂心上很不痛快,对苗上善刚燃起的些许好感瞬间熄灭,心里还有些鄙夷。

“你可知道她如今身在何处?”苗上善似乎很激动。

“我不认识她。”白玉堂眼中掠过一丝得意和狡黠。

“你不认识她?”苗上善显然十分失望。

“我只知道双侠有个妹子叫丁月华,我并未见过她。”白玉堂冷道。

“也对,她一个闺中姑娘,怎可轻易让男子见。”苗上善道。

白玉堂眼中发笑,心中极其得意,苗上善像泄气的皮球般重重叹了口气。

“苗兄找她何事?我听说她与展昭订有婚约。”白玉堂特意道。

苗上善并无明显惊讶,却迟疑片刻道:“我与她多年未见,只想与她叙旧。”

就在此时,突然门帘一扬,青影一晃,一个小童来到白玉堂面前。

“白哥哥,我可见到你了。”小童兴奋道。

白玉堂定眼一看,竟是丁月华的二弟角儿,他长得比凤儿清秀,像极了小时候的月华。

“你是......角儿?”白玉堂喜出望外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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