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回

  “放手!”

  温释倾皱着眉,对刘寅的一切举动都觉得反胃。

  刘寅完全无视了他眼中的厌恶,笑着走过来,手里还拿了一只小瓶。

  一拔开塞子,空气中便翻腾着奇怪的味道。温释倾常年行走在各地,各式各样的花草都有些了解,闻到这个味道,他就大概猜到了里面是什么。只是自己被束缚在柱子上,实在是避不开。

  想到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他的心底又泛起一阵恶心。将银针滑到了袖口,一个用力扎进了自己的手臂里。疼痛唤醒了理智,眼前的景象再一次清晰起来。见刘寅往自己的方向走,一根银针甩了出去。

  刘寅避开了银针,轻哼一声看向硬撑的温释倾。

  “看来,应该先搜身的。”

  刘寅上前几步,一把拽住了温释倾的领口,另一只手扯住了他的腰带,一个用力腰带便掉在了地上。温释倾想要挣脱开束缚着自己的绳子,可身上的力气正在逐渐抽离。挣扎了几下,便没有了力气。

  刘寅见温释倾的手无力地垂下,脸上更是得意,抬手就撕开了温释倾的衣服。

  “混账东西!你竟敢打我温兄的主意!”

  玉轻沅一脚踹飞了房门,木门直接砸在了刘寅脚边。温释倾的脸上立刻多出了惊慌,只是他手脚无力,实在是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阵阵冷意穿透皮肤寒气砭骨。

  看着气势汹汹的玉轻沅,刘寅心虚地退了两步,又想起玉轻沅是一个人来的,一把拽过了匕首抵在了温释倾脖子上。

  “你别过来!不然我就杀了他。”

  望着闯进来的玉轻沅,又想到自己此时的处境,温释倾的脸上冒出一团火热。只好低低头,试图遮盖住露在外面的皮肤。

  “你这无耻小人!”

  玉轻沅一见温释倾的模样,心中怒意更胜,双眸圆瞪,一脚踹开了冲过来的汉子。

  温释倾趁机一枚银针扎在了刘寅的大腿上,刘寅手里的匕首一扬,温释倾的脖子上就出现了一道血痕。

  好在温释倾躲避及时,匕首只划伤了浅浅的一层。

  刘寅向后一退撞在了墙上,温释倾抬手抓住了刘寅落下的匕首,用力将绳子扯断。一个转身,将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形式反转,玉轻沅一剑刺中一个汉子的肩头,踩着其中一人的肩膀落在了温释倾身侧。

  “温兄,你伤口要不要紧?这个畜生碰你哪里了?”

  玉轻沅身上的怒气让温释倾有一瞬间失神。玉轻沅向来脾气温和,从未发过如此大火。他这般生气,难道是因为自己吗?还是,是因为刘寅的无耻行径?

  “都让开!让开!”

  刘寅见脖子上的匕首如此近,浑身都在发抖。颤抖着声音挥着手,几个汉子见状忙四下退着,却又不敢退得太远,只好在原地僵持。

  “我没事。先出去。”

  温释倾勒住了刘寅的肩膀,推着他与玉轻沅一起往外面去了。

  汉子见温释倾挟持着刘寅的刀子更近了,纷纷让开了路。

  “横行霸道的家伙。”

  温释倾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手中划过银光,下一息银光快速划过刘寅。他用力一推,玉轻沅就抱着他往墙外去了,一连出了几条巷子,他才慢了下来。

  被玉轻沅抱在怀里,温释倾能感受到他胳膊上的肌肉。还有温热的体温,在这样的初冬,实在是舒适。他险些睡过去。又过了一条巷子,温释倾就拍了拍他。玉轻沅立刻明白,却还是越过了两条巷口才将他放在了地上。

  温释倾抿着嘴理了理自己的衣裳,眼神几次瞟过玉轻沅,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温兄,你脖子流了好多血!”

  玉轻沅一直在注意温释倾的一举一动,那条伤口他也一直注意着,只是温释倾这一动,鲜血浸湿了衣领,显得更加明显。

  “没事。”

  温释倾从口袋里翻出了药膏,只是伤口在脖子上,他怎么低头也看不到位置。

  玉轻沅上前抢过了药膏,小心地涂在了伤口上。见伤口不短,殷红也不少,他还吹了吹。

  凉意在脖颈间环绕,一丝丝一缕缕,轻轻的柔柔的,只叫他有些意乱情迷。

  这种无形的无意的撩拨,让他的思绪随着风四下逸散,一阵阵燥热在他的体内蔓延开来。

  “没事了。”

  温释倾慌忙撤了一步,踉跄着远离了玉轻沅。

  玉轻沅拿着药膏还有些回不过神,仔细看了看伤口,确定没有流血才把药膏还给温释倾。

  温释倾脸上一红,将药膏胡乱塞进了口袋,就快步往客栈的方向去了。

  “温兄,以后你晚上出门记得喊我。”玉轻沅快走几步跟上了温释倾的步子,挠了挠头,还是问起了方才的事情,“温兄,你方才为何生气啊?是我哪句话说错了吗?你告诉我,我以后一定不会再犯了。”

  “没有。”

  提起之前的事情,温释倾脸上的羞涩更多。他只能草草地敷衍一句,大步流星往客栈去。

  “温兄,我是有点笨,也不会说话,但我记性还不错,有什么得罪之处你告诉我,我以后肯定不会再犯了。”

  玉轻沅又小跑几步跟在了温释倾身侧。

  温释倾脸上的红晕更甚,他用力攥紧了拳头,深呼吸两口才开口,“是我的错。与你没有关系。”

  “温兄……”

  玉轻沅还想说什么,温释倾已经进了客栈。

  见两个人回来,老板忙赶了过来。

  “准备一盆凉水。”

  温释倾将腰间的一串铜钱塞给了老板,老板笑眯眯地就往后院去了。

  “天这么冷,冲凉水会生病的!”

  玉轻沅追着老板过去,硬生生将凉水换成了热水。

  看着一盆滚烫的洗澡水,温释倾再一次长舒了一口气。

  “温兄,我在门外守着,有事喊我!还有,注意伤口啊!”

  听着玉轻沅的话,温释倾只觉得更加烦躁。可眼前的水又太过滚烫,他只好坐在一侧将凉茶灌进肚子里。

  玉轻沅就坐在门口守着,拄着浆糊一本正经。

  楼下的老板上楼送东西,刚好碰到玉轻沅,便与他聊了两句。

  从老板的嘴里,玉轻沅得知了方才温释倾的经历。

  “玉家郎君,这刘寅是刘家的独子,是咱们这的一霸,你可千万不要去招惹他。”

  “那我温兄就是好欺负的吗?”

  玉轻沅一瞪眼,老板缩了缩脖子,没敢说话。

  “如此淫棍居然还能活到现在,可真是笑话!总有一日,小爷我剁了他的命根子,叫他以后再也不能祸害别人!”

  听到这话,老板拱了拱手,并没有说什么附和的话。玉家在檀州虽然厉害,但耐不住刘家是这边的地头蛇。

  老板又说了两句就下了楼,剩下玉轻沅一个人对着门内时不时传出的水声。听着这水声,他的脑海中不由得出现了方才凌乱的温释倾。他长衫下的皮肤虽说有些苍白,可因为挣扎染上了点点的粉色,看上去倒是十分诱人。

  这样一想,玉轻沅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猛然站起摇摇头,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十分羞愧。

  温释倾打开了窗户,热水在寒风中很快就变成了凉水。温释倾将自己泡在其中,等体内的燥热一点点褪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门内的水声化作了催眠的曲子,玉轻沅靠着门边昏昏欲睡。

  受温释倾这一针的作用,刘寅房中传出一阵阵的乒乓声。

  桌子上花几上,但凡能摔碎的物件全都稀碎。

  一侧的毯子上躺着一个喘着粗气的男优,他身形细长,脸色苍白,一双眉眼与温释倾有些许的相似,但仔细一品就发现与温释倾是两种性格。

  他的手腕上有一条细长的口子,此时还在向外流淌着鲜血。

  毯子早已染成了血红,原本的图案早已看不清楚。

  刘寅却像是看不见生命的流逝,一个劲地捶打着桌子发泄着自己的怒气。

  不多时,门口吱呀一声,另一个丫鬟被送了进来。看见地上的鲜红,当即一声惨叫晕死过去。

  “你们这些废物!废物!”

  刘寅冲了过来,一脚踹在一个汉子身上,又瞥见晕死的丫鬟,又是一巴掌落在汉子的脸上。

  “阿郎,这事会不会是客栈遇到的那个男人干的。”

  刘寅一连召了几个男优,跟着他的几个小厮也看出了什么,带着笑脸猫着腰进了屋,趴在刘寅耳边低声出着主意。

  刘寅听了他的话,眼里的暴躁才少了些,挥了挥手满意地笑了。想起方才温释倾的一举一动,他心中的贪婪更甚。恨不得此时就能看到温释倾。

  小厮见他满意了,便叫来了几个汉子把屋里的人都拖了出去,又唤来丫鬟婆子把屋子里收拾妥当。

  刘寅坐在小几前抿了口茶,略一思索,抬手拦下了几个人。

  “那脸可不能伤了!”

  见一个个人影消失在院子里,刘寅拽了一把小厮,阴笑着嘱咐了几句。

  小厮眯着眼点头,桀桀笑了两声,跟着一群黑衣人出了门。

  黑衣迅速淹没在夜色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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