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解释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四皇子之死的事情被一件件地翻出来，每一处细节，都被萧夜宸还原，但只有一处他还原不了。

萧夜宸直接问出这个问题：“皇后娘娘，你究竟为什么要下毒谋害四皇子？”

为什么……

看着萧夜宸这张年轻英俊的脸，她恍然想起晋帝还年轻时的模样，那个模样和现在正意气风发的萧夜宸是多么的像。但晋帝不是萧夜宸，所以她也不是孟清蝶。

现在的太子，还能只有太子妃一个人，但是，之后呢？女人只会越来越多，孩子也会越来越多，你不受宠，你的孩子自然也不会受宠。

永远只能眼馋别人。

而当孩子问你“为什么父皇不来看我们”的时候，任何首饰珍宝都填不平心里那一刹那的辛酸苦涩。

萧夜宸，她忍了。萧夜钦，她勉强忍了，却还要忍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野孩子。萧夜凝和萧夜迟，晋帝没有多喜欢，但四皇子身体弱，于是惠妃的品级也升上了。她不嫉妒的，但她还是忍不住，所以在她生下依儿之后，再没有任何孩子活下来。

一双双眼睛都盯着她，希望她给一个解释，可是她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于是，她什么都没说，一步步走下台阶，走到萧夜宸的面前，怨毒地看了他一眼，最后说了一句话。

“本宫无话可说，今日之事，本宫一力承担。”

“来人，”萧夜钦说，“把罪人杜氏软禁起来。”

“母后……”齐王呆愣地看向皇后，忽然猛地朝萧夜宸跪了下去，“太子殿下，母后她，绝对是受了小人的蒙蔽才……”

可是面对齐王的下跪，萧夜宸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无动于衷地俯视着自己这位小两岁的弟弟。

“夜明，站起来，你不用求他。”皇后被带走前，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儿子。

“好好活下去，照顾好你的妹妹。”

齐王呆呆地看着前方，瞳孔却仿佛没有焦点，没有看任何地方。

随着这句话，一场酝酿了许久的逼宫，就这般平静地落下帷幕。

“一力承担么？”晋帝坐于主位，听见萧夜宸的长篇大论，面上浮现一丝罕见的疲惫，“她这时倒想起来要顾全杜府，保护她的孩子了。”

“父皇，皇后……”目光触及到晋帝的眼神，萧夜宸改了口，“杜氏虽然认罪，但她想见您一面。”

“她还想见朕？”晋帝久“病”初愈，精神还不见好，听了这话，表情更是阴沉不少，“朕可不会见她。”

萧夜宸却说：“不，父皇，儿臣斗胆，希望您能去见见她。”

奇怪地皱起眉头，晋帝本以为，杜氏倒台，萧夜宸会趁机斩除宫内宫外的所有爪牙，更不会替杜氏办任何事，但现在却听到萧夜宸劝他见一面杜氏。他了解自己的儿子，萧夜宸绝不会如此妇人之仁，难道是……

“父皇，这是儿臣特意熬的桂枝人参汤，对风寒有很好的疗效。”

晋帝看向端着汤盅走到面前的孟清蝶，不禁猜测是不是孟清蝶吹了什么枕边风，毕竟圣医宫出来的，可能会有那么些妇人之仁。

萧夜宸轻轻一瞥就明白了晋帝的想法，连忙说：“父皇，儿臣之所以请您去见杜氏一面，是为了救一个人。”

没料到这一茬，晋帝眯了眯眼：“谁？”

萧夜宸微微垂眸：“二弟萧夜钦。”

“他……”似乎没想到萧夜钦也在局中，晋帝的表情罕见地空白了一瞬，连孟清蝶端来的补汤都没有接过。

萧夜宸对孟清蝶使了个颜色，孟清蝶明白自己在这里插不上话，便了然地微微点头，放下汤碗后慢慢离开。

刚走出寝宫，门外的人就走了过来，她还没说话，对方就已经握住她的双手，焦急地问：“清蝶，陛下怎么说？”

“倾颜，你放心，我刚才进去的时候，夜宸已经在问了，我想，父皇肯定会答应的。”看着眼前的萧倾颜，孟清蝶有点明白何谓“关心则乱”了。

“可是……”萧倾颜眼底依然满是担忧，她拉着孟清蝶向外走去，声音也低了下去，“晋帝曾经让二哥在北荒当了三年质子，我不明白他当时为何会那么绝情，当年德妃还在尚且如此，而现在……”

今早的事情才刚刚结束，萧倾颜在皇宫中寻找了萧夜钦许久，却发现……竟然哪儿都找不到他。

她瞬间想到了最坏的情况，很有可能，萧夜钦已经被皇后下令给……

她抬头看着孟清蝶，眸中染上绝望的颜色：“清蝶，你说……”

“皇后不会那么傻，她说了只要晋帝愿意见她，她就会说出萧夜钦在哪里。不过，她还给了两日的时限，除此之外，就什么都不说。她并非只有一个人，她还有杜家，还有三皇子和六公主，她绝不会轻易对萧夜钦动手。”孟清蝶轻声安慰，同时，在脑海里思索着……

“现在才过了半天，我们一起想想，皇宫哪处最适合藏人。”

萧倾颜当然明白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此事，迅速回答：“我搜遍了皇后的宫殿，也审问了她身边的太监和宫女，却没有审问出有用的消息，但我想不到，这种事她还会交给谁来做呢？”

难道皇后还有别的什么心腹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