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后大典 中卷
他被迫尚公主,王泽妤被迫入宮,这俩人之间的关系,直接就从青春恋爱剧晋级成了家庭伦理剧。
接着江皖又非常快速的移开视线,桓清平现在估计想把江皖生吞了,维持剧情之前,起码也得保住小命。
王晏之身旁是板着个脸的谢晔,王晏之是文臣之首,而谢晔是边疆大功臣,二人一文一武,并列太子翡之后。
即便是立后大典,谢晔也没什么多余的波动……不过,他似乎是有点不高兴?
江皖:不高兴才好,他要是高兴了,我还不舒坦呢。
这种叛臣贼子,最好天天不顺心。
江皖心里暗自叫好,然而谢晔怕是有什么读心术,他的目光越过重重人海,直接与她对上了。
然后,江皖看到他微微侧了下头,神色晦暗不明。
许是常年征战沙场的缘故,以至于谢晔身上的戾气也较常人重三分,即便在这艳阳天里,都有几分森冷之意。
江皖还沒来得及压下自己因幸灾乐祸上扬的唇角,就被他逮了个正着。
江皖:……别看我别看我。
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为了缓解尴尬,江妩故作不适的清了清嗓子。
这番举动倒把另一个人给引了过来——
秀雅的青年如同稀世美玉般,其容宛若一幅山水墨画,郎润淡远,霞姿月韵。与此同时,他的眉间又仿佛笼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呵气成霜,无一处不踪朗、无一处不俊秀。
更让人在意的是他身上那服气质,既有儒士的秀雅,又有狂客的潇洒。
收放自如,自在逍遥。
这是一个连骨头里,都散发着墨香的文人。
他和谢晔并肩而立,二人眉目中几分相似,气质却大相径庭。
江皖:这居然和谢晔是一个爹妈生的……基因还真是强大。
此人正是洛城四大名门贵公子之一,大将军谢晔的胞弟,也是当朝主掌刑罚的中尉郎——谢昼。
不出意外,也是王泽妤未来的裙下臣。
江皖:高危人群,远离最好。
江皖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的实在是太短,以至于完全漏掉了青丰眼中的帐然。
那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与掙扎,到最后,只剩下一片虚无。
谢昼:她的眼里果然只有大哥。
接下来是受封宝印,锦盒中那枚凤印曾经都由江皖保管,如今却落到了王泽妤手上,仔细想想,江皖还有点不舍得。
江皖:算了算了,别说这凤印了,以后帝玺都是人家的。
大太监:(扬声) “礼成——”
江皖与太子翡对视一眼,上前一步,敛眉拢袖,伏身叩拜。
太子翡:“陛下万岁,皇后千岁。”
江皖:“陛下万岁,皇后千岁。”
一语落下,是如排山倒海般的叩首之声。九天阊阖开宮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东雍帝:“诸卿平身。
接下来便是外臣觐见献礼,送故主簿手执卷轴,立于大殿前宣读。
送故主簿:“宣岭南使臣觐见——”
江皖:岭南……?
话语未落,一道红衣人影跃入众人的视野当中。这是个极其漂亮的少年——他的容貌有种雌雄莫辨的美丽,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红,艳极似妖。
少年的长发被黑色的缎带高高束起,身上的红衣比火焰还要炽烈。
这种艳色正如他的长相般,极具攻击性。此人是岭南的大祭司,更是南部所有人民的精神领袖。
在岭南,他的尊号远超圣人。
千百年来,岭南一直传承着自己独特的文化和信仰,百姓安居乐业,男耕女织,极少涉足中原。
所以就连东雍帝自己都不明白,为何岭南大祭司会亲自赶来洛城祝贺。
江皖:这都是女主的功劳啊。
天烛:“天烛闻东雍帝君大婚,特来献上由天纹之页编织的图腾一卷。”
天烛:“望帝后永结同心,东雍福运绵长。’
天烛身后的使臣捧着一卷厚厚的卷轴,展开后,是一幅色彩斑斓的空谷百蝶图。这件礼物虽然并不算顶尖的贵重,但心意却是到了。
东雍帝:“大祭司有心了,赏!”
天烛:“谢过帝君。”
送故主簿:(看了眼簿子上的名字,声音中有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宣,陇西大柱国李持殊觐见——”
江皖:来了!
李持殊:(笑如徐徐清风)“百年未至,沒想到东雍风采依旧。
李持殊:“不愧是中原宝地。”
胡人打扮的青年缓步走来,谈谑之际,从容弘雅,虽是胡人长相,却有名士之风。他貌若红绮玉,颜如百瑰石,只是一个眼神,便胜过千万锦簇。
他的目光装在了江皖的身上,然后对着她轻轻一笑。
李持殊:“我们北地人常说,东雍的风水惯出美人儿。原先我还不信,如今见了长公主,才知所言非虛。
李持殊:(唇角噙着一抹笑意)“长公主,有礼了。
江皖:“大柱国谬赞了。要我说,大柱国才是真俊秀。您若是去洛城街头走一遭,不知能迷了多少女郎。”
江皖:“看到如大柱国这般好皮相的人,本宮只觉得心旷神恰。”
李持殊:“长公主生的这般天香国色,也难怪让人念念不忘了。”
江皖只觉十分尴尬,她还沒有脸皮厚到可以在文武百官面前,不动声色的接下这番恭维。
江皖:随便夸夸就得了,你的天定良缘是殿上那位皇后,不要认错人啊喂!
就在江皖不知该如何结束这场对话时,一道笑吟吟的声音插了进来。
王晏之:“大柱国好眼光,长公主不仅是我朝帝君的手中宝,更是我东雍的明珠。”
李持殊:(挑了挑眉)“明珠?这个词用的好。”
北方不产蚌珠,更不产明珠,那里只有连绵不绝的雪山,和空旷无垠的草原。
西北地大物博,风沙不绝,贵族多喜欢圈养牛羊,以彰显自己的高贵地位。
然而身为大柱国的李持殊却一改其他贵族的喜好,他喜欢闪闪发光的小玩意儿,尤其喜欢精美的小珠子。
这个嗜好,放在南方的那群贵族中都不显突兀。
可惜与他们不同的是,李持殊在得到一件宝物时总是爱不释手的把玩,待磨到面目全非后,再将其抛弃。
李持殊:“我在盛乐建立了一座地下宝库,里面是我从各地收集而来的珍宝,其中不乏一些稀世名物。
盛乐是北方十六国的国都,也是李持殊的大本营。
百年前大雍尚未完全崩溃时,胡人就已经烧杀抢掠到洛城百里外的青城,这一路上,就他们掠夺的珍宝最多。
李持殊:(似笑非笑)“最璀璨的明珠也该镶嵌在最闪耀的王冠上,丞相,你觉得对吗?”
王晏之始终都是斯斯文文的样子,他语气温和,沒有半分不耐。
王晏之:“漂亮的东西总能惹来觊觎,这很正常。”
王晏之:“古有‘和氏之璧,隋侯之珠’,多少英杰豪主为此爭的头破血流,甚至有庸主为证正统,不惜倾全国之力也要将其收入囊中。’
王晏之:(笑意不减)“晏之才踪学浅,看不透其中门道,只好 颜向大柱国讨教。大柱国,依您所见,这値得吗?”
李持殊面色一沉,笑意浮于表面,不达眼底。
李持殊:“闻东雍丞相出身大族,有名士风度。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李持殊:“这等问题,还需讨教?”
王晏之:(不卑不亢)“还望大柱国赐教。
李持殊:“无能之人才会为此找理由,若宝物値得,即便是生死,也是小事。”
王晏之:(拍掌三声)“不愧是大柱国,果然豪迈。”
李持殊冷睨他一眼,随即不再理会他。
李持殊:“今日我代表北境十六国、陇西八大家,祝东雍帝后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李持殊:“来人,奉礼!”
使臣揭开红绸,然而那件礼物,却让在场所有人都闻之一颤——
那是一截指骨,观其大小和形状,正是人的手指。
哪怕是提前给自己打了预防针的江妩,也不由吓了一跳。
江皖:送礼送截断骨,这是什么变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