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自受

这次不必苏锦摇签,便听妙云道人道:“贫道今日已替施主又算了一卦,施主原该是尊贵之人,煞气缠身才乱了命数。但乌秽总有肃清之日,施主的气运在后头。”

跟着来的丁氏不料最后竟是这样的结果,心中不忿,偏先前又是自己夸出去的海口,如今也不好说什么。

但想着府中的事情已定,她又不禁得意起来。

昨日她特地吩咐邓妈妈用上自己的私藏,那可是她费了好些心思才寻来的好东西,男人只要沾上了就绝对逃不掉

可她却不知道,叶子城对人防备心重,更不会吃生人的东西。尤其昨夜苏锦出言反尔未归,更是正在气头上。

既然皆大欢喜,一行人便一早就下山去了。

妙云道人说与她有缘,临走之前特地送了苏锦一串佛珠,嘱咐将来她若是有难可来道观求助。

苏锦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虽心中还有疑虑,但还是收下了。

正午时候马车总算停在了叶家门前,丁氏复又换上笑脸,亲热的过来拉着苏锦的手一道进门。

苏锦只当她是要做给老夫人看,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薛氏却察觉出了什么,又想到昨日邓妈妈临走时的神色,心中顿觉不妙。

果然,一进院子就能察觉到府里的气氛不对,尤其是丫头婆子们躲躲闪闪打量的目光,薛氏暗道自己大意了。

丁氏却是放下心来,瞧这样子事情看来是成了。她只装作不知道,拉着苏锦道:“昨夜一夜未归,咱们还是先去给老夫人问个安,免得老夫人担心。”

说着她还转头对薛氏得意道:“二嫂,你说是不是?”

薛氏虽心急如焚,却也只得道:“弟妹说的是”

等一行人进了老夫人的屋子,就见到了正跪在地上发髻散乱哭哭啼啼的丁雨薇。

丁氏心下大定,忙上前装模作样道:“雨薇,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丁雨薇便顺势扑到丁氏怀中,一个劲的摇头道:“姑母别问了,雨薇是个福薄之人,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就让我自生自灭吧。”

丁氏也含泪道:“可别再说这种话,受了什么委屈告诉姑母,有姑母替你做主!”

老夫人冷眼看着这姑侄俩,一言不发。

丁氏见无人接茬,只好自己开口道:“老夫人,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叶老夫人无心跟她们兜圈子,目光扫过苏锦落到了一头雾水的薛氏身上。

她心中叹了口气,才开口道:“老二家的,这丫头今早是从子荣的书房里出来的。到了我这儿就哭的跟个泪人似的,我也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还是你来问吧。”

薛氏先是愣了愣,待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后简直如遭雷击,险些站不稳。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她目光如剑看向丁雨薇,丁雨薇本能的打了个寒颤,就听自己的姑母同样震惊的喊道:“子荣?怎么会是二少爷?”

丁雨薇越发瑟缩,目光躲闪,期期艾艾,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薛氏简直恨不得扑上去给她两个巴掌,却还是强忍着怒意吩咐道:“快,快去把二少爷给我叫来。荣儿向来沉稳自重,我不信他会做出这种事来,定要问个清楚!”

叶子荣心中的恼怒不比薛氏少,他此刻悔的恨不得打自己两个巴掌。

昨夜丁雨薇贸然前来,说是等明日三夫人烧香回来她便要回丁家了。很是感激自己这些日子的照顾,所以特地来送夜宵。

叶子荣曾在下人嘲讽丁雨薇穷酸时出面解围,只当她是记得当初的恩情,也没想太多,正好腹中饥饿便用了一碗汤羹。

谁知那汤羹下肚没多久他便觉得浑身燥热,眼前昏花。

似梦非梦间见苏锦笑盈盈的望着自己,竟还主动投怀送抱,他哪里还忍得住。

后来之事如同黄粱一梦,叶子荣只当自己是做了一场春梦,自然是毫无顾忌肆意妄为。

不想次日被吵醒才发现身边躺着丁雨薇,两人衣衫不整的模样叫下人撞了个正着,很快就传到了老夫人那里。

叶子荣不是个蠢人,待回过神来自然明白是那碗羹汤有问题。可如今木已成舟,再去追究这些又有何意义。

他心中有鬼,依稀记得昨夜正浓时自己是叫了名字的。不知丁雨薇听清没有,若是她随口说了出去……

叶子荣不情不愿的去了东院,薛氏见到人来却突然松了刚才撑着的一口气。若非身旁的妈妈扶着,怕是就要失了体面。

那是他自小疼在心上养在身边的儿,一见那神色薛氏便知道事情都是真的了。

老夫人虽无心去管这笔糊涂账,但见薛氏这般模样,只得开口问道:“子荣,你来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子荣扫过屋里众人,不敢去看母亲,更不敢去看苏盈心,看着那跪在地上的丁雨薇时却目光一冷。

“祖母,此事其实……”

不等他再说,丁雨薇突然起身就要往一旁的墙上撞,被丁氏眼疾手快的拉住了。

“姑母,你就让我去死吧,我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

丁氏抱着丁雨薇也哭道:“我的好侄儿,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怎的我才离家一日就出了这等事。

你若是当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我可怎么跟你爹娘交代啊,别人又要怎么看我们叶家。”

丁雨薇寻死不知是真是假,可丁氏这话却说的意味深长。

薛氏听得咬牙切齿,起身正要说话,却听叶子荣无力道:“三婶和丁……不必如此。既是我做的,我便会担起责任来,何至于寻死觅活。”

老夫人叹了口气,道:“那便如此吧。老二家的,既然事关子荣,此事就交给你安排了。”

丁氏还有心想要说什么,但抬头对上老夫人洞悉世事的目光又把话咽了回去。

薛氏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她心中恨恨,便冷声道:“儿媳明白,不过是个名分罢了,西院再多添双筷子就是了。”

苏盈心神色复杂的看着还在啜泣的丁雨薇,心中只觉可悲可叹。

纵然她今日得偿所愿,却可以想见往后日子的艰辛。可这一切却又是她费尽心思若图谋的,只能说自作自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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