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章 支离破碎的家庭

“佑安，如果妈妈和爸爸离婚，你会跟谁啊？”赵卿霞弯着眼睛问道，就好像寻常人家在开玩笑一般，却给年仅12岁聂佑安吓了一跳，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年轻女人，呆愣了一瞬，随即答道：“我跟妈妈……”赵卿霞哼着小曲儿，高兴地揉了揉他的脸，她说“妈妈一个人也可以给你很好的生活。”这句话他倒是深信不疑，只是他不确定妈妈到底会不会和爸爸离婚，毕竟他们两个在一起爸爸总是偷妈妈的钱还打她，但妈妈从来没有想过离婚甚至说连离婚的字都不敢提，有时候妈妈不肯把钱给爸爸，爸爸不仅会打妈妈，还会提离婚，每到这个时候，妈妈就会赶紧把钱拿出来，恳求他不要离婚……那么，这次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呢？真奇怪。

赵卿霞给了聂佑安十块钱，这在当时是一笔不小的钱，对于他们那个为还赌债的家庭来说更是巨大的开支，他不肯收下这笔钱，他知道这是妈妈站在讲台上一句话一句话挣来的，他知道妈妈很辛苦，但妈妈告诉他，无论如何，在天黑之前都不要回家并让他拿着那笔钱去外面买点吃的，找点朋友，如果可以的话，晚上也能在朋友家过夜。

聂佑安平时家里管的很严，从来没有出去过夜的机会，听到这句话他就把担心抛之脑后，心里盘算着可以去找谁玩，他在学校里经常听哪个同学在谁家里玩电脑玩什么的，心里羡慕的很，平常也有同学约他去家里玩，可是他从来不敢去，他怕妈妈说他。不过今天好了，今天是妈妈主动叫他出去的，于是他高兴地哼着小曲儿就出门了。

那是一个盛夏，穿着人字拖的聂佑安蹦蹦跳跳去了棚户门口的小卖部，其实本来他们家不该住在破棚户的，妈妈的工作很好，姥姥家也有几套房子，可那些房子全都被妈妈卖了给爸爸了，没有办法他们才搬进了爸爸的破棚户。不过没关系，等他长大了他会想办法给妈妈买更好的房子，所以他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好挣大钱，可以给妈妈更好的生活。他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这个。

他思来想去，最终去了葛洪壮的家里，这个小胖子成天想让他来他家玩，帮他写作业，葛洪壮的爸爸妈妈也很欢迎他，因为他们知道赵卿霞就在学校里工作，想着以后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就这样，聂佑安在他们家里歇了一整晚。

如果问到已经长大了的聂佑安他这辈子干过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他沉默片刻，可能会说是今天晚上没有回家……

因为是在暑假，聂佑安和葛洪壮打了一整夜的游戏，两个人都起很晚，聂佑安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赶回家，因为他心里突然被强烈的不安充斥了，葛洪壮的爸爸妈妈留他吃饭，他也没来得及回答就跑了。

在他回到家时，门还没开就闻到了一股很浓的血腥味，他有点害怕，哆哆嗦嗦地用钥匙拧开了门，打开门的场景，给他吓了一跳：赵卿霞躺在地上，脸上全是淤青，胳膊好像断了，拧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她的衣服上全是血，她的下身也全是血，在她的的身旁还放了一个肉块，那模样和他看的生物书里面的心脏有点像……他往后退了一步，没忍住的干呕起来，他的眼泪鼻涕一直在往下流，再加上恶心他竟做不到开口呼救。过了几分钟等他缓过来，他发了疯似的冲进屋里，他想找他爸爸，可是哪里还有他爸爸的影子？他又奔向客厅，匍匐在妈妈身边，他发现妈妈的确是死了。他依偎在妈妈身边，和她说着亲人之间的悄悄话……直到一个大姨买完菜回来，看见了这一幕给她当场吓得晕了过去，这件事才有人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