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探57
白明苏还未走到病房门口，六子急忙跑过来，“大小姐，四哥醒了。”
她加快脚步推开门，路垚和白幼宁正站在床边一脸愁容，她走过去握住乔楚生的肩膀轻声唤他，“楚生。”
乔楚生一脸漠然地看着她，片刻抬起手臂挣脱了她的手，“你谁啊？”
“怎么回事？”白明苏盯着他戒备的神情蹙眉问道。
“刚刚医生来过了，说可能是麻醉剂的剂量过大，导致老乔出现了后遗症。”路垚瞥一眼白明苏，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不知情的白幼宁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医生还说失忆倒还好，就怕楚生哥变成个白痴。”
白明苏哪是那么好骗的，她眯起眼睛打量着乔楚生茫然无措的神情，又瞥一眼路垚抿笑的唇角，清了清嗓子道，“验尸报告出来了，陶宇的死因是流血过多，体内含有大量的降压药还有酒精。”
见乔楚生没什么反应，她悄悄勾唇道，“看来真的变成白痴了。”
“姐，你别难过，说不定过几天楚生哥就好了呢！”白幼宁心疼地看着白明苏安慰道。
白明苏故作叹气，“林深刚刚还找我，说麻醉剂量很危险，劝我不要在一个白痴身上吊死。”
“什么？他是人吗？趁人之危！趁火打劫！”
乔楚生的吼声惊了白幼宁一跳，她瞪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路垚的忍笑也终于破功，他拍了拍白幼宁的肩膀，“你呀，平时少出门，这么好骗会被拍花子的老巫婆抓走的。”
白明苏被乔楚生一把拽进怀里，路垚见状连忙推搡着白幼宁离开病房，“楚生哥……他……这……”
“他没事，逗你玩的。”
病房恢复安静，乔楚生在白明苏耳边咬牙切齿道，“听说没有我的话你要嫁给林深？”
“那没有你，我总不能一辈子不嫁人吧？”白明苏故意说一些浑话报复他刚刚的戏弄，“再说林深在上海滩无论家世背景还是学识能力都是一等一的出众，想嫁给他的人还真不少呢！”
乔楚生的舌尖抵上后槽牙，揽在白明苏腰上的手不断收紧，另一只手从她上衣下摆探入，“我这几天没碰你，你可别逼我在医院……”
白明苏险些惊呼出声，肩膀下意识瑟缩一下，猛地抓住他为非作歹的手，挣扎时手肘撞到了他胸口的伤。
乔楚生吃痛松开了手，“谋杀亲夫啊你。”
白明苏火速站起身，整理下了自己被他扯乱的衣领，“活该。”
“你今晚跟我回家。”乔楚生并不是在询问，而是命令的语气。
白明苏瞪了他一眼，“我疯了吗？”
上次被他折腾到第二天起床还浑身酸痛的事，她可没忘记，乔楚生一开荤完全不知道节制。
“你在想什么？”他眯起眼睛，“万一英国人狗急跳墙对你开枪了呢？我怎么放心让你回公寓。”
“那我回白家。”
白明苏说着便起身给白家去了电话，接电话的吴妈吞吞吐吐道，“大小姐，您的房间长时间不住生了些霉味，可能需要好好修缮一番才能入住。”
电话旁的白启礼对吴妈点点头。
“那客房呢？”
“客房……不凑巧最近几日家里的下人接连请假，客房没有人打扫。”
“……”白明苏气结，她知道吴妈这么说一定是受父亲指使，“告诉我爹，我要去住和平饭店的维克多套房，记他的账。”
白启礼一听立刻抢过电话，“我说啊……喂？喂？”
电话早已被挂断，白启礼放下听筒喃喃道，“维克多套房可是两千大洋一晚啊。”他心疼地蹙起眉头，“这丫头被楚生宠坏了。”
乔楚生见白明苏打完电话后坐在椅子上生闷气，轻笑道，“你要真去住维克多套房，老爷子肯定心疼地整宿都睡不着觉了。”
“我不管，反正我不跟你回霞飞路别墅！”
乔楚生也知道自己上次把她折腾狠了，于是柔声道，“我保证不碰你，总行了吧？”
“其他事情我肯定不怀疑你，但在这件事上我不相信你的任何保证。”白明苏抱紧手臂，完全听不进去他的话。
乔楚生闻言下床穿鞋，而后大步走到她面前弯腰将人抱进怀里，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落在床上的白明苏惊诧地看着他倾身压下来，她抬手抵在他胸前，“外面还有青龙帮的人在呢！你干嘛！”
他抓住她的手腕压在头顶，“你不是不相信我吗？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乔楚生对她毫无抵抗力，克制了这么久，炽热又用力的吻带着几分凶狠的意味。
白明苏被他吻得身子发软，似乎下一刻就要失控，她在乔楚生喘息的间隙说道，“你发誓，要是骗我就一辈子都娶不到我，我就跟你回别墅。”
“不行，你换一个，这种毒誓太不吉利了。”乔楚生不肯。
“那……”
乔楚生叹了口气，“我发誓我要是骗你就被乱枪打死。”
白明苏立刻捂住了他的唇，“呸呸呸，别胡说八道！”
乔楚生握住她的手腕挪开手，“这样可以跟我回家了吗，乔夫人？”
这时六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小心翼翼地说道，“大小姐，我有急事要报告。”
“进来。”
六子进门时乔楚生面色不善地坐在病床上，白明苏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氛围剑拔弩张，“什么事？”
他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嘴一哆嗦说道，“路侦探说要带你去见他奶奶……不是，见他姐姐。”
“路淼？”乔楚生抱臂不解道，“你们还有什么交集吗？”
白明苏眸光微动，“有啊，你不就是我们的交集吗？”
乔楚生撇了撇嘴，见六子一脸八卦狠狠地睥睨一眼道，“看什么？不该听的别听。”
*
和平饭店华懋阁在上海滩负有盛名，顶层位置可以俯瞰整个英租界的繁华夜景，达官显贵往来不绝。
白明苏和路垚刚坐下身，路淼便开门见山道，“白大小姐，你要怎样才肯放我弟弟离开上海？”
“路小姐这话说得我怎么听不懂呢？”
路淼冷声道，“你大闹英租界不就是想让工部局给我施压吗？”
“那您的枪手公然在公共租界袭击中央捕房探长，没有工部局的点头我是万不相信的。”白明苏唇边噙着淡淡的笑意，“我还听说您与工部局董事安德森相识多年，私交甚好。”
“白大小姐，说话要讲究证据。”
路垚表情讽刺，“明苏姐让人回枪击地仔细地搜寻了一番，那天晚上开了数枪，第一颗麻醉弹打在乔探长身上，现场找到几个弹头，做了弹道检测之后发现那颗子弹来自于李·恩菲尔德四号步枪，这种枪一直在做内部检测，根本没有大规模量产，之前只装备过北非和突尼斯的两个英军机动队。”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路淼神情镇定问道。
“手术那天林深说他有个朋友在突尼斯拥有自己的庄园，用来捕猎大象的英制麻醉弹与打在乔探长身上的麻醉弹一样，他说那个朋友就是路垚的姐夫，也就是路小姐你的丈夫。”
“你们想说什么？”
“我把弹壳上的指纹做了化验，跟你司机的指纹一致。”司机的指纹是路垚让阿斗去路淼的专车上采的，“你就不怕那颗子弹打偏，要了乔探长的命吗？”
路淼拿起桌上的红酒杯，“一个帮派成员死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白明苏冷笑一声，“之前报纸上的那些针对我的新闻报道，我一开始以为是顾行简在撒气，所以没当回事。”她眸色阴沉下来，“可顾行简好歹喊我一声姐姐，他再怎么混蛋，也不会任由舆论诋毁我的清白。”
“水塔这个笔名是你吧，姐？你故意用一些夸张的标题来遮掩。”路垚眼底染上浓重的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