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探50

路垚调查后得知丁容先才应该是踩踏事故的主要负责人,他为了推卸责任让莫兰做了替罪羊,而乔楚生打听到闸北的斧子洪曾跟踪过莫兰,并且持续了数周。

审讯过斧子洪后他招认丁容先曾帮他儿子获得了树人中学的入学资格,为了还情而跟踪莫兰,迫使她屈服。

牵扯黑帮的调查持续数日,乔楚生疲惫不堪,他枕着手臂趴在办公桌上浅眠,白明苏拿着验尸报告轻轻走到他身旁,倚在桌边盯着他的睡颜,鼻梁高挺,眉眼宽和周正,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冷冽与温柔并存。

半晌她忍不住抬手轻抚他蹙起的眉心,乔楚生下意识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抬眸见是白明苏才松了口气。

乔楚生伸手揽住她的腰,向自己这边挪动几分,将头枕在白明苏的腰间,阖上眼重重地叹了口气。

“斧子洪是个恶人,他没为难你吧?”白明苏摸了摸他的头发,微凉的指尖似带着一股电流,乔楚生不自在地吞咽一声。

“担心我啊?”他仍闭着眼,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入鼻令他安心。

白明苏垂眸浅笑,掌心落在他下颌,“不担心,你要是出事了,我说不定能找个更好的。”

乔楚生闻言轻笑一声,“你没完了是吧,看来那天在办公室受的罚还不够。”

她的指尖顺着他的下颌慢慢抚至后颈,乔楚生浑身一颤,他退开身子抓住她的手腕,墨眸暗沉,“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上次审讯室那个舞女都坐你怀里了,也没见乔探长推开。”

乔楚生垂眸呼了口气,“我那是不想跟她有肢体接触,才让阿斗过来帮忙。”他整理下衬衫,故作镇定地说道,“你要是敢坐我怀里,我立刻让你锻炼下身体。”

白明苏耳尖泛红,她避开他懒散的视线,打开验尸报告翻了翻,“那什么,丁容先的验血结果出来了,他体内含有奎宁,长期服用奎宁会导致视网膜血管收缩。”

乔楚生调查后发现丁容先身患疟疾,服用过金鸡纳霜,他体内的奎宁属于正常的药物残留,期间路垚陪白幼宁参加画展意外想起了大学时学过的心理补色原理。

得知乔楚生和路垚将谢臻作为嫌疑人抓到巡捕房后白明苏给白幼宁去了电话,两人约在飞达咖啡馆见面。

审讯室内路垚首先指出人在受到强烈的刺激时会陷入极度的混乱之中,但谢臻却在案发后逻辑清晰,事无巨细,这不符合常理。

谢臻立刻狡辩自己是副校长秘书,这是他的职业习惯。

而后路垚指出谢臻多次在丁容先办公室放置恐吓信,不断重复的信件内容造成了持久的心理暗示。

且丁容先长期服用金鸡纳霜,案发当日他先是醉酒,再加上视觉疲劳,这才将戴着莫兰同款帽子的谢臻误认为已故的莫兰。

“我当日穿着白色的风衣,与莫兰的装束根本不一样,路先生莫要开玩笑了。”谢臻仍旧不肯认罪。

路垚解释了自己在画展上想起的心理补色原理,玉宁塔涂满了红色的颜料,人在长期注视红色时偶然看到白色,会自动补色为青色,这也是为什么当时塔内会传出一句“莫兰,你究竟是人是鬼”,而谢臻选择利用心理补色是因为人的眼睛只有在补色的时候才会产生眩晕感,继而导致幻觉。

路垚还指出谢臻作为攀岩老手,在案发后利用绳索从玉宁塔上滑下,因而能够在丁容先坠塔后迅速来到他身边,被扔掉的绳索上也确实沾有他的血迹。

在诸多证据面前,谢臻最终认罪,他告诉乔楚生关于丁容先的种种恶行,因为丁容先的所作所为一代名校变成了纨绔子弟的大本营,“你们没当过老师,不可能理解我这种痛苦和绝望,我为校除害,我死而无憾。”

结案的第二日,一大清早路垚边嚼着面包,边拿着报纸坐到白幼宁对面,他指了指标题问道,“这怎么回事?”

报纸上赫然写着“胡老大外甥谢臻为校除害,白大小姐助巡捕房破解离奇坠塔案”。

白幼宁瞥了眼淡淡道,“怕我姐抢你功劳啊?”

“我是那意思吗?这标题一看就不是你的主意。”

“我姐昨天约我在报社附近的飞达咖啡馆见面,说你家族势力在北平,上海短时间内不易周旋,这件事牵扯到胡伯伯,他如果知道了探案过程,一定不会放过你。”

“那明苏姐替我揽下的话她怎么办?”

白幼宁叹了口气,“我姐应该会有办法的。”

落雨不止的日子持续数天,晚风拂过,湿润的雾气裹挟着水珠吹在脸上,乔楚生撑伞穿过长长的连廊,胡竹轩在廊檐下正襟危坐,身边站着数位打手,逼仄的天井落下雨滴,重重地拍打在伞面上。

乔楚生慢步走到庭院中央后扔掉了手中的伞,抱拳行礼道,“轩叔,好久不见。”

雨势渐大,不一会儿乔楚生肩头的衬衫已湿透,冰凉的雨丝落在脸上描摹着冷峻的眉眼,他神色镇定地看着端坐在面前的胡竹轩,唇边甚至噙着淡淡的笑意。

“乔四,不,乔大探长好啊,听闻你最近屡破奇案,红遍上海滩呐。”胡竹轩面色不善,恼怒横在眉宇之间。

“全仰仗叔叔伯伯照顾,不然乔某寸步难行。”

“谢臻,他是我的亲外甥,抓他,你小子也下得了手。”

乔楚生眸色微凛,“他杀人了,而且证据确凿。”

胡竹轩冷哼一声,“他杀的是一个畜生,这他妈的叫替天行道!你们这叫为虎作伥。”他瞪着乔楚生,“这个案子,明苏可是立了大功,她不该来给我个交代吗?”

“大小姐是验尸官,她只是尽了自己的职责,我是探长,该给您交代的是我。”冷雨夹着蚀骨的凉意砸在他脸上,乔楚生面不改色道,“作为晚辈,我先给您赔个不是。”

他单膝跪在地上,扯掉自己的领巾,衬衫和西装退到手肘处,露出麦色的肌肤,胸膛肌肉线条流畅紧实,雨水顺着颈骨滑到肌理分明的腹肌。

乔楚生的指尖滑开那把白明苏送给他的瑞士军刀,他咬紧牙关在胸前缓缓留下一道血痕,鲜血顺着刀尖涌出,握住刀柄的指关节微微泛红,滚烫的血液自伤口处滑落,萧瑟的雨里钻心刺骨的痛感放大到五官,他眉头深锁,紧抿着唇。“他送了一条命,你留点血就这么完事了?”

乔楚生收起刀站起身,仿佛荆棘扎在每一寸神经上的剧烈痛感让他身躯微微颤抖,“这一刀,于情是晚辈应尽的礼数,于理,我作为巡捕房的探长,我问心无愧!谢臻虽然发心从善,但毕竟出了人命,即使我想放他一马,工部局也不会答应,如果您还是过不去这坎,您尽管放马过来,我乔某必定会舍命相陪。”

胡竹轩怒目而视,扶手上收紧的手指压制着愠怒,打手们一拥而上正要教训乔楚生,一道温润而坚毅的声音从连廊上传来,“慢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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