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探40
“对不起啊，乔探长付的钱只够查到这一步。”路垚见白明苏脸色苍白主动出面解围。
白幼宁急忙说道，“剩下的钱我来付！”
“我只接受巡捕房的合法委托。”
白幼宁见白明苏沉默不语，乔楚生也耸了耸肩，有些泄气道，“你们其实，是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吧？”
饥肠辘辘的路垚闻言还是放下了筷子，他偏头望向白明苏，见她点点头，路垚抬眸看向白幼宁淡淡道，“你不担心吗？某个人或者某个组织，能够让一群身患绝症的病人轻松地干掉黑帮老大，他们之后还能全身而退，不管怎么审问都没有任何一个人透露出一丝与上级有关的资讯，这种风控能力已经远远超过我所知的任何政党和组织了。”
白明苏缓了口气，她一直把白幼宁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可依目前的身体状况来说，白幼宁不可能一辈子依赖他的照拂，“幼宁，你要清楚，路垚刚才所说的黑帮老大，也包括你父亲白启礼和已经卸任的我。”
乔楚生抚了抚她的背，白明苏看着白幼宁语重心长，“如果我们尚未查出真相，药厂老板始终不同意林姜重启研究项目，那些卟啉症患者会不会继续犯案？若如你假设的那般，他们为了私欲将自己的犯罪欲望进行所谓的升华，你、楚生，甚至路垚会不会因为我和爹的原因成为他们下一个攻击的目标？”
路垚叹了口气，他忽然希望乔楚生立刻陪白明苏离开上海，远离这些糟心的是非。
“在这个吃人的上海滩，有多少帮派分子连自己最后死于谁手都不知情，幼宁，我不怕死，可我害怕自己身边的人受到无辜的牵连。”晦涩的情绪在白明苏眼中翻滚，乔楚生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眸。
“那你们难道就不想……”白幼宁仍旧不肯死心。
路垚摊开手驳斥道，“我们不想，我们就想好好活着！”
白幼宁瞪了路垚一眼，抱起手臂独自生起闷气，白明苏刚想开口，被乔楚生握住手打断，她指尖的凉意落在他担忧的眉宇间。
路垚抬头长长地吁了口气，说实话他真的没有白明苏这么多耐心，“白二小姐，你很勇敢，你有正义感，你有同情心，这些都是非常美好的品质，我也丝毫不怀疑你会为了一个伟大的理想献出自己宝贵的生命！”
他努力压抑住眼中的不耐，“可是，也请您允许我这样的懦夫在遵纪守法的前提下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允许明苏姐有她自己想保护的人！理想的世界应该会给我们预留明哲保身的空间。”
说完后路垚如释重负，他重新拿起筷子给自己夹菜，再不吃点东西他的大脑就要罢工了。
白幼宁似乎听进去了一些，她撇撇嘴看向白明苏，略带祈求地说道，“姐，难道你不希望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吗？”
“一个美好的世界存在的基础是法制，并不是道德。”
刚刚经过顾行简一事，白明苏实在有些力不从心，乔楚生轻抬下颌，路垚见状立刻咽下口中的饭菜接话道，“诚如我可以选择不做坏事，因为有底线，我也可以选择不做好事，因为那是我的权利，这么简单的逻辑，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白幼宁眼眸冷下来，她点点头，“我听明白了，我姐是因为有在乎的人，而你就是骨子里的自私自利。”
路垚夹了个鸡翅怒啃一口，“明白就好，所以不要再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期望了！“
白幼宁翻了个白眼，摇了摇头道，“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单身了！”
“说的好像你多招人喜欢一样！”路垚嚼着鸡翅不以为然。
白幼宁立刻抬手打了他几巴掌，路垚偏身躲闪，“说归说，别打人啊！”
眼看这饭吃不太平了，乔楚生站起身，拉住白明苏的手腕说道，“你们慢慢吵，你姐真的需要休息了。”
白幼宁惊诧看着他们相牵的手，指尖在白明苏和乔楚生之间来来回回，“你……你们……和好了？”
“这不是你要操心的事，你要明白的是吸血鬼杀人案到此结束。”乔楚生警告道，“如果你再因此事闯祸，就别怪我采取必要的措施了！”
三楼公寓内白明苏已换好睡衣站在镜子前吹头发，从镜中瞥见自己锁骨处的淤痕，她冰凉的指尖轻轻抚上那条吻痕，这一刻她才终于有了乔楚生回到身边的实感。
走进客厅时乔楚生正坐在沙发上翻书，她手里拿着水杯窝进他身边的沙发柔声道，“看什么呢？”
乔楚声偏头看着她，温柔的眉眼满是笑意，“看路垚跟你说得头头是道，我……有些羡慕。”
要是年少的时候他能有机会多读点书，也许自己也能帮白明苏说几句话。
白明苏歪头看着他，乔楚生被她看得耳尖泛红，“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她伸手抽走他手里的手，纤白的指尖捧住乔楚生的脸，淡淡的月桂香味萦绕在周身，他愣怔地望着她，“我喜欢的只是乔楚生，又不是道理，如果真是那样，早就找个才貌双全的富家少爷嫁了。”
乔楚生眉心蹙了蹙，“把你最后一句话收回去。”
白明苏弯起眉眼，轻柔的吻落在他唇角，浅尝辄止，她放开手轻笑道，“收回去了。”
乔楚生垂眸清了清嗓子，喉结不住滚动一声，他故作镇定地转移话题道，“之前我们为了线索在一八一教训了阿龙，那是杜先生的地界，我想了想还是应该前去登门致歉。”
白明苏将头倚在乔楚生肩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身边，“不用，杜先生一向明事理，回头我份备厚礼，请林深帮忙带回去，也算全了礼数。”
话落乔楚生重重地叹息一声，白明苏抬眸见他眉眼冷冽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她将水杯放在茶几上，抱起他的手臂问道，“快说！”
“林深、顾行简……我想想还有谁哈？”乔楚生掰着手指头数起来，白明苏闻言握住他温暖白皙的指尖笑道，“还有乔楚生。”
“你还敢接话？”乔楚生伸手擒住她娇柔的脸，动作算不上温柔，白明苏握住他的手腕嗔道，“疼！”
“疼点算是惩罚，不然怎么让你长记性。”乔楚生说着还是减轻了手上的力道。
白明苏扯下他的手，“那我自罚好了。”
她揪紧他的衣领和肩胛，倾身吻了吻他的喉结，乔楚生浑身一颤，只轻微的触碰便让他指尖一瞬收紧，她果然还是最了解如何令他心神难安。
“你是在报复吻痕吗？”他喉结再次滑动，缓了下心神道。
她细眉微挑，狡黠的笑意在唇边晕染开，却还是嘴硬道，“哪有！”
乔楚生放下书，站起身将领口解开，而后弯腰猛地将她收进怀里，温软的长发依着他颈肩，像是羽毛抚在心口，他在她唇角轻吻几下道，“只罚一下怎么够呢？”
他抱着她稳步走进卧室，小心地放在床上，冷冽气息包围在她周身，他的唇温暖柔软，颈间已通红一片，冰凉的掌心抚着她耳后柔嫩的肌肤。
白明苏眼眸微阔，羽睫颤动，她并不排斥他的靠近，但时隔两年她心下还是生出几分紧张，还未反应过来时乔楚生抬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再看我可真的不能放过你了。”
半晌他将手肘撑在她耳边，抽离了炽热的吻。
他替她掖好被子，“你今天太累了，好好休息吧。”低哑的嗓音一出声，乔楚生的耳垂仿佛红到滴血。
他刚要起身白明苏拉住了他的衣袖，乔楚生轻笑一声，“怎么？希望我留下来？不怕了？”
白明苏避开他的视线，她白皙的脖子已染上红晕，“我是想说你走的时候替我关下灯，灯亮着影响我的睡眠质量。”
乔楚生闻言哑然失笑，“知道了。”说完还不忘吻了吻她额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