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探36
离开公寓后，白明苏径直去了广慈医院，林深刚下手术立刻赶回了办公室。
根据林深所说，林姜确实在研究卟啉症，她在华兴药厂负责药物研发，确切来说是治疗卟啉症的药物研发，后来项目突然中止了。
而路垚在去宏仁医院看望林姜时也正好撞进她与前老板争吵的场面。
待他晃回巡捕房时日暮已落，进门便听见乔楚生在接白启礼的电话，“又挨白老爷子骂了？”
“事关明苏的安危，他能不着急吗？”乔楚生叹了口气，转身倚在桌边，“你找我有事？”
“帮我开张搜查令。”路垚不以为然地说道。
“搜哪儿啊？”
“华兴药厂。”
“为什么？”
“我怀疑吸血鬼杀人事件跟那个药厂的某个研究项目有关。”路垚解释道。
“有证据吗？”
路垚摇了摇头，“还没有。”
“你没证据我怎么给你开啊！万一你什么也没搜到，我怎么交差啊我。”乔楚生瞪他一眼。
路垚立刻信口胡诌道，“你就说怀疑那个药厂制毒，走私，随便安个罪名就行了！”
乔楚生睥睨一眼，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大哥，你能不能不闹了？我上头有洋老板，药厂有洋股东，这是公共租界，这万一闹起来，吃不了兜着走了我就。”他耐着性子继续解释道，“而且华兴药厂还有杜先生的股份，上次在一八一号明苏为我出头，他不可能听不到风声，之所以默许是因为明苏的面子，但我们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招惹人家吧。”
“杜老板？”路垚眨眨眼，“那是不是说明林五爷或许可以帮得上忙？”
乔楚生眸色一黯，“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上午因为怀表的事，他还在头疼这段日子好不容易与白明苏的关系有所缓和，没成想被路垚这么一闹，现在又彻底僵了。
路垚撇撇嘴，“那我找明苏姐去，她应该不会生我的气。”
“你给我站住……”乔楚生话还没说完，阿斗慌里慌张地跑进探长办公室，“探长，大小姐刚刚在广慈医院门口遇刺了！”
乔楚生心口一颤，眼神恍然问道，“谁干的？”
“吸血鬼！”
乔楚生和路垚赶到广慈医院时白明苏正坐在急诊外的长椅上，平日一向打理精致的长卷发此刻有些乱糟糟的，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垂着头，绾色洋装和纤白的指尖血迹斑斑，不时抬头看看急诊室里的情况，似乎还惊魂未定。
乔楚生跑过去蹲在她身前，开口时声音都在颤抖，“你……你没事吧？”
“楚生……”她似乎忽然有了依靠，眼眶一瞬通红，喉间的哽咽声不断翻涌而上，“没事。”
乔楚生轻轻握住她的双手，仿佛一用力，人就要从他眼前消失一般，他盯着裙摆上的大片血迹，强装镇定地安抚道，“别怕。”
乔楚生回头对经过的护士吼道，“医生人呢？没看到她一身血吗？”
路垚着急地向急诊里探了探脑袋，见到床上正在包扎的人皱起眉头。
护士一怔，反应过来后勾唇道，“那不是大小姐的血，是她保镖的血。”
“保镖……”乔楚生指尖轻轻抚上她苍白的脸，眼眸中雾气氤氲道，“你没受伤吗……”
白明苏摇摇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温热的泪落在乔楚生发颤的指尖。
乔楚生将她揽进怀里，后怕地闭上眼睛，深深蹙起的眉心陈述着此刻内心的焦灼，她落在颈窝的清浅呼吸让他稍稍安神些许。
待白幼宁赶到医院时乔楚生正坐在白明苏身旁，紧紧牵着她的手温声道，“那个吸血鬼，你看清他的长相了吗？”
白明苏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摇了摇头道，“没有，他头上缠满了纱布。”
白幼宁扑在白明苏怀里，焦急地眼泪夺眶而出，“姐，你没事吧？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他们竟真的对你下手。”
“我没事，别担心。”她抬手摸了摸白幼宁耳边的碎发，“不过他不是冲我来的。”
路垚蹙眉不解，“明苏姐，他不是冲你来的，那你是险些被误伤时阚大个冲出来挡住了你？”
“也不是。”白明苏抬眸时眼尾殷红，“他们就是冲阚大个来的。”
路垚惊诧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就是阚大个？”
白明苏点点头，如若不是手包里那把没来得及还给白幼宁的手枪，也许今天阚大个真的会被那个所谓的吸血鬼杀害。
乔楚生越听越糊涂，他思索片刻道，“不对吧，我查过阚大个的底细，各大帮派都没有他的拜帖。”
白幼宁闻言拍了拍手，眼眸一亮，路垚见状便知她又要发挥她那起恶趣味标题的想象力了，“会不会徐远，也就是阚大个，他是个与帮派有合作的富商，吸血鬼替天行道的格局已经升华到如此地步了吗？”
“你有时间的话还是升华一下自己的脑子吧。”路垚发愁地“啧”了声。
“滚，你想说什么快说！”
“他要是真有钱还至于与何小姐私奔？何清漪又怎么会枉死？”路垚翻了白眼，“虽然是小报，记者没有文笔就算了，智商总得有吧，你们报社不嫌丢人吗？”
白幼宁的巴掌一向与路垚吐槽的嘴速十分“协调”，两人你来我往地打来打去时阚大个吊着胳膊从急诊里走了出来。
乔楚生瞥一眼路垚和白幼宁两个活祖宗，无奈地看向阚大个问道，“你不会又背着我们偷偷谋划什么复仇大计了吧？”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乔探长！我在上海没什么亲戚，回来就在巡捕房做事，没有什么仇人，我也奇怪上海滩谁会看上我这条贱命呢？”
路垚停下打闹，一脸认真地问道，“那会不会是上次你们在一八一号教训的阿龙？”
白明苏抿唇摇了摇头，“不会，楚生……”她指向乔楚生的指尖悄悄收了回去，乔楚生瞒着阚大个教训阿龙的事大家还并不知情。
乔楚生清了清嗓子，“六子教训过那个畜生了，他那人一看就惜命得很，不像是个为了面子继续报复的主儿。”
“那就奇怪了。”路垚叉腰不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