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探35

白明苏还想跟他解释，余光却瞥见萨利姆满身脏污地走了进来。

敲门声打破了乔楚生苦涩的思绪，他敛起眼中的情绪转过头，见萨利姆灰头土脸的样子不解道，“你什么情况？”

萨利姆指了指路垚，“我找他。”

路垚抬手示意他继续说，“你猜得没错，下水道的尽头确实是宏任医院。”

路垚听后垂眸轻笑一声，他站起身说道，“我在第二名死者的案发现场发现尸体旁边下水道的井盖，有被移动过的痕迹。”

他指了指桌上的租界下水道规划图，表示五名死者案发地点的下水道都连通宏仁医院，于是路垚让萨利姆去钻下水道看是否可以通过，结果真的能通到。

“宏仁？你学姐任职的医院。”白幼宁抱臂说道。

白明苏垂眸收紧指尖，那晚她与林深也曾提起此事，没想到竟真的跟林姜有关。

“没错，五个死者有个共同点，那就是都不是什么好人，如果真的是吸血鬼替天行道，那我学姐怎么说？她只是个医生，再坏能坏到哪儿去啊！”路垚颇为不解地点了点桌子。

“那倒未必。”乔楚生轻抬下颌，余光剜了眼白明苏，“知人知面不知心，女人最擅长杀人诛心。”

路垚轻笑一声，“你这就有点以偏概全了。”

白幼宁急着了解案情问道，“那为什么只有你学姐能脱险呢？”

“明苏姐，验尸报告也应该出来了吧。”路垚看向白明苏，“要不你跟大家说说。”

乔楚生睥了眼白幼宁抬手制止道，“具体细节，不便跟媒体透露。”

白幼宁立刻握住白明苏的手撒娇道，“姐，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你就告诉我嘛。”

“你的保证连老天爷都听腻了吧。”路垚冷哼一声，被白幼宁狠狠瞪了一眼。

乔楚生叹了口气说道，“查了的五具尸体，各静脉处都有针眼。”

“针眼？”白幼宁不解。

路垚得意说道，“我在现场就发现了。”

“那你不早说？”乔楚生气结。

“你也没问我呀！”路垚蹙眉反驳，“而且明苏姐也知道。”

乔楚生紧抿唇线，他今天上午就快气死在这间公寓了，“你们俩什么时候能改一改明知疑点却隐瞒不说的毛病啊！”

路垚抱臂歪头看着白幼宁，“我们纯粹是不想提供给某些小报记者作案细节，防止她变本加厉地夸大其词！”

白明苏见乔楚生神色凛然开口道，“尸体看上去像被吸干了血液，可实际上是被大孔径的穿刺针抽干的，除了医院，其他地方不容易有这些东西。”

乔楚生置气道，“验尸房也有啊。”

路垚指了指乔楚生笑道，“你这就有点因爱不成反生恨了哈！”他继续解释，“所以我才让萨利姆钻的下水道。”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你学姐的呀？”白幼宁眯起眼睛问道。

路垚摊了摊手，“你猜啊，你不是上海滩最厉害的探案记者吗？”

白明苏见两人又要开始打闹，淡淡开口道，“那天在捕房，路垚邀请林姜共进晚餐，林姜说自己还不知道几点下班，正常人如果这个时候案子还没结案，敢一个人走夜路吗？”她眼眸冷下来，“她敢，那就说明她知道危险已经解除了，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危险。”

“没错，不愧是明苏姐！”路垚勾唇浅笑，有时候他真的挺佩服白明苏的细心聪敏。

“我只有一个问题啊。”乔楚生整理下衬衫问道，“萨利姆为什么听你的？”

萨利姆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怀表，“劳力士。”

乔楚生一见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西装内袋，心下慌张地看了眼白明苏。

“这表是你的？”萨利姆疑惑地问道。

白幼宁睥了眼不知情的路垚低声道，“你闯祸了！”

白明苏缓缓站起身，垂眸解下了自己腕间的芝柏表递给萨利姆，“我这只是镶钻款的，比这劳力士还要值钱些，这只怀表对我有些特殊意义，你介意跟我换一下吗？”

萨利姆听后没有伸手去接白明苏手里的芝柏表，他将怀表递给她，“我不知道这表有特别的来历，不用交换。”他摆了摆手，“该还给您的！”

白明苏还是将手里的腕表放在了萨利姆手中，然后接过那枚怀表握在掌心。

“这表也是明苏姐送你的？”路垚怔然，见乔楚生一脸懊恼小心翼翼地问道。

白幼宁低声解释，“不是，那是楚生哥买的。”

路垚松了口气，却听白幼宁咬牙道，“那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乔楚生动了动唇，见白明苏垂眸摩挲着掌心的怀表，他眸中满是悔意，心里咒骂自己为何没有仔细保存好它，半晌才开口说道，“能……能还我吗？”

“乔探长，旧物而已，不必在意。”她收起怀表，转身离开了公寓。

路垚懊悔地阖了阖眼，“对不起啊，老乔。”

“没事，你又不知道。”乔楚生摆手叹道，“明苏也没有怪你，只是这表对我们意义特殊。”

后来白幼宁告诉路垚，当初乔楚生刚在帮里崭露头角，他是从湖北逃难来的上海，没有家底的支撑，几乎跟阚大个一样家徒四壁，乔楚生为了买那块怀表攒了许久钱。

“真的啊？”路垚越听越后悔。

“那枚怀表用的是他的血汗钱，所以我姐格外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