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二：星汉灿烂（57）

程少商是为了〔白日里灵昭承认妟之事〕才半夜打扰灵昭的，她还有一颗揣了许久的八卦之心，便想与灵昭来一场尽兴的闺中夜谈。

程少商把瓜子果仁一一摆好，并舀好了两杯酪浆。

“嫋嫋，你准备的挺齐全呀？”

程少商把薄被披到身上，露出她的小脑袋，糯糯唧唧地撒娇，“那不是攒了好多问题要问嘛。”

“昭昭，你怎就坦言告知三皇子你是妟了？”程少商撇嘴，“旧版的水车图纸我早已以妟的名义递交给了三皇子，玲珑坊的房契也在我这儿……三皇子今日一问，不是无心之失，而是有意为之。”

“他分明在诈你。”

“我知道。”灵昭剥着核桃，“那嫋嫋你可知，你三叔父三叔母已修书给你阿父阿母，道明了你与楼垚的事情。你阿父阿母应该会快马加鞭，不日赶到骅县了。”

程少商：！

她万万没想到这件事儿还能拐个弯，绕到她的身上。

“我和阿垚，”谈起楼垚，程少商眼里带上了丝丝甜意和羞意，“我和阿垚的事情早着呢。”

“我认识阿垚也没多少，再说我还小，我才不要巴巴地嫁给别人当新妇，”程少商用手背拍了拍她发红发烫的脸颊，“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哪怕以后我真嫁给了阿垚，我也不会做困于家宅中的新妇。”

“反正，阿垚听我的。”

阿垚要是不听，她就换个郎婿。

虽然程少商一想到这个可能，心里有点顿顿的疼，莫名的不舒服。

“昭昭，我和阿垚的事情，”程少商打住她的乱想，把话题重新引回去，“和妟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和楼垚有情，但不能私相授受，这个时代，对女娘总归苛刻。”灵昭耐心解释，“不管你日后是否与楼垚真结两姓之好，缔结连理，排在婚前的定亲一事，你逃不掉的。”

“嫋嫋，楼家之事你应该已有所了解，楼家内里龌龊，非一日能解决，待楼家二房彻底翻身之时，国之根本必定已动。”灵昭饮了一口酪浆，“在这之前，你总不能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吧。”

“妟在这个时候暴露没什么不好的。”

“以妟名义做的事情，那些过去功绩，若三殿下禀明圣上，圣上一定会给你恩典，不仅能方便你日后行事，都城内的女娘，包括楼氏都不能对你多加置喙。”

灵昭一直很清醒，“于我，三殿下在上元节那日能找出我，我就已在这皇权漩涡中了。”

“也许，更早。”

“避不开的。”

门外蹲墙角的四人听着灵昭的话，既佩服灵昭的聪慧，又苦恼灵昭的过于清醒，怎就不分出一些心神看看情爱之事呢？

而程少商接下来的问话，让四人统统竖起了耳朵。

“也是，就那四个人，单拎出来一个，已够麻烦了。”程少商的眼里满是八卦，她磕上了瓜子仁，“昭昭，他们就差向你直言 —— 倾慕于你了，若你要选，选谁呀？”

灵昭蹙眉，非让她在他们之中选出一个，她选不出。

最好他们能自行决个胜负。

她试过对他们态度客气疏离，但未有一人打退堂鼓。她和他们确实不能这样不清不楚地纠缠下去，看来，她应该找个时间，与他们好好谈谈了。

“选不出。”

灵昭瞧着程少商失望的眼神，笑着往她的嘴里塞了一块核桃仁，“嫋嫋，戏不满意？”

“我此前从未有过谈情说爱的想法，突然来这么一遭，我也猝不及防。”灵昭忽而狡黠地笑了笑，“不过，谁说我一定要从他们四人中选呢？”

“我不能不选吗？不能选旁人吗？”

门外四人提起不久的心重重地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