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二:星汉灿烂(56)
同一个县令府偏院,依旧不变的四人。
楼犇又拿起桌上的茶壶,行云流水地斟了四杯茶。
“你倒是淡定,”文子端看向楼犇,“也对,你弟楼垚与程四娘子两情相悦,该好事将近。日后有了姻亲关系,㭌先生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殿下说笑了。”
楼犇一针见血,指出关键,“外力再多,灵昭君不心悦,终是不心悦。”
“皆是无用之功。”
随后,楼犇将一则竹简递给了文子端,“这是我撰写的《民生论》。”
文子端没翻那竹简,他轻轻啜饮了一口茶水,“你意欲何时入仕?”
这次,与第一次不同。除了要聊有关灵昭的私事,还要聊正事。
虽说他们是情敌,但他们不是卑鄙肮脏之流,做不出为了追求女娘,暗中使绊子,故意打压情敌之事。私是私,公是公,于灵昭之事上,他们会拈酸吃醋、争锋相对;但于公事上,他们还是很欣赏各自的才能。
文子端更巴不得楼犇和袁慎立即入朝为官,不再赋闲在家,总不能就他和凌不疑一直公务缠身吧?
“殿下,楼家二房与楼家大房积怨已久,我若入仕,朝堂局势必将发生变化。”
楼犇点到即止,但在座之人都明白楼犇未说尽的意思。楼太傅是太子太傅,楼犇和楼太傅仅面上和气,内里其实已水火不容,楼犇要上位,楼太傅必定要下台。
那时,说不定要……易储。
楼犇淡然地笑了笑,他又拿出一幅舆图,“还是先谈蜀地之事吧。”
“这是我绘制的冯翊郡舆图,子晟,你应该用的着。”
关于雍王生二心之事,楼犇和袁慎最先靠猜,聪明人总能通过细枝末节察觉到真相,他们多留意了些情敌动向,就察觉出来了。而文子端和凌不疑本就结了联盟,信息互通,主打一个“盟该结的结,女娘该争的争”,公私分明,两不耽误。
凌不疑将舆图收下,坦言道,“何将军家女娘曾派人传信给我,言明雍王确有反义,极有可能会在她与肖世子大婚之日动手,与我商议,希望里应外合,将雍王逆党一网打尽。”
袁慎抓取了怪异之处,“何昭君什么时候长脑子了?”
“何昭君曾多次往锦绣阁跑,跟她的关系似乎也不错。”凌不疑冰冷地吐出这话。
事情一扯到灵昭的身上,公事就变私事了。
反正关于雍王谋反的正事该了解的了解了,该帮的也帮了,连计谋都有了,确实不需要再谈了。
“她可真招人稀罕呐!”
袁慎酸酸地憋出这话,“她对女娘温和包容,怎就对我们越来越客气了?”
“是逼她太紧了吗?”
“莫不是有人太招摇,”文子端瞥着袁慎华贵的衣裳,“一日换两回长裳,我观孔雀开屏也不似这样。”
袁慎微笑地眯起眼睛,“我听闻七日后,圣上回跸,不知殿下和凌将军是否同行啊?”
凌不疑押了一口茶,“袁公子不做乡野间道听途说的长舌妇真是可惜了。”
……
谈着谈着又崩了。
在互相阴阳怪气之下,文子端几人完全忘了他们此次谈话的另一个目的:
*关于郎君示好后,女娘开始疏离的解决办法*
—— 不欢而散2.0 ——
是夜,暗无星月,下午谈崩了的四人又巧合地聚首了。
聚在了灵昭院子的拐角处。
“好巧。”
“皓月当空。”
“繁星环绕。”
“适合赏月。”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睁着眼睛说瞎话,揭过了半夜不睡觉、跑到女娘院里的尴尬。
但说完,四人纹丝不动,未见丝毫迈开步伐离开的举动。
就在气氛又将焦灼时,楼犇指了指灵昭房间,“不久前,我见程四娘子去找灵昭君了,要不要……”
于是,灵昭房间外的一角,多了四个听墙角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