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仙》（9）

花如月低眸，抿着唇。

“倘若早说清楚，只怕你二人早就联手弑神了。”皓宸懒洋洋倚靠在门边，“还有一个忙需要你们帮。”

“明白，帮你找一具合适的躯壳。”

一杯茶飘到皓宸跟前，他慢慢悠悠地饮起茶来。

“十安，你是如何想的？”

“当年的事各有各的难处，我从未怪过爹娘当中的任何一个。倘若真有怪过，那便是怪他为何不长嘴。”

花如月唉声叹气，往十安碗里夹菜：“看来，我还不如你这个孩童通透啊。”

“并非你不通透，是你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

夜幕降临，皓宸坐在桃花树下，有些无所事事。

十安悄无声息来到了皓宸身旁，低眸，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皓宸撇了十安一眼，手中是不知从哪儿偷来的桂花醉。

“倘若没有意外，玄渊化为凡人后，会发生什么？”

“重新投胎成了你，爹娘疼爱，但……不被天道接受，爹娘为护你而死。”

十安微微一怔，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大悲方能顿悟大道。”皓宸抬头望着圆月，眼中满是哀伤，“结局是你弑神，成为了真正掌控天下的神。”

“可我不想，这样太苦了。”

十安悲伤地低下头，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慌张地望向皓宸。

“对不住，我不是那个意思。”

“无妨，既要重修九尾，便要历经苦难，这才算公平。”皓宸揉揉眉心，靠着桃树，“哦对了，告诉你娘，别那么傻总被人骗。”

十安捂着嘴，吓得咳了好几声：“让我去说吗？这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你可是你娘的命根子。”皓宸闭目养神。

“我爹什么时候能回来？”

“或许明日便能回来了，毕竟羲娥只是让他去看看真相。”

十安微微一怔，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你还认识羲娥？”

“别说羲娥，就是那鸿蒙……”皓宸欲言又止，突然睁开眼审视着十安，眼神淡漠。

十安被皓宸盯得发毛，侧过头去：“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好奇而已。”

“无妨，是我嘴快了。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去歇息吧。”

“好。”

——

眨眼间，皓宸便来到了白九思身旁。

他看着白九思对于那十年的一切无能为力，嘴角却不由地上扬，没忍住笑出声。

白九思这才回头看向皓宸：“你怎会在此？”

“若不是我，你以为你能看到真相吗？白九思，你自以为是九重天最高贵的神，却不知，真正服从你的少之又少。”

“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白九思眼眶中盈满了泪水，眼中有悲哀亦有责怪。

“我知道，可是白九思，你最该怪的不是我，是九重天的其他神族。”

“倘若当初我不曾为了蝗灾出手，那十年便不会有瘟疫，十安也不会死，花如月更不会被百姓欺辱、被道士欺骗。”皓宸的语气平静，只有泪水慢慢往下流。

“白九思，原来你也会痛吗？”

白九思恍惚间看到了流着血泪的花如月，拼命摇晃了几下脑袋，眼前人却依旧是花如月。

一把匕首被花如月刺在了自己胸口处。

“白九思，是你，是你亲手害死了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