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仙》（7）

白九思疾步上前抓住了花如月的手腕：“阿月，你告诉我，那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让你如此恨我？”

花如月的嘴唇颤抖着，眼中有泪光闪烁。

“我恨你什么？我恨你薄情寡义，还能是什么？”

花如月脸上的不屑取代了悲伤，而后挣开白九思的手，转身与街边小贩闲谈起来。

白九思呆呆站在热闹非凡的集市，仿佛只有他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

花如月拎着菜回来时，张酸已然撸起袖子开始开垦菜地了，皓宸慢慢悠悠地坐在桃树上喝桃花酿。

花如月盯着皓宸，神色凝重。

“玄渊？你还活着？”白九思不可置信地看着皓宸。

其实他们并不知晓玄渊究竟生什么模样，因为玄渊出现一直是戴着面具遮住整张脸的，更何况皓宸现如今改变了自己的容貌，便无人诧异于皓宸的相貌。

皓宸抬头打量着自己纤细的手，撇了张酸一眼。

“这俩人比你吵多了。”

张酸低下头，努力憋笑。

“你……”

白九思上前便要去拽皓宸，花如月却挡在了白九思身前。

“你看不出来他如今只是游魂吗？恐怕你看到的神格，也是他的。”

皓宸佻眉，对上花如月的目光：“同根同源，你却比他聪明多了。”

“方才玄天使者前来，应当也是来寻你的吧？你为何不肯同他回去？”

“其一，我肉身已毁，只得附身于旁人；其二，我与你一般，讨厌那些无情无义的神族。”

话落，皓宸还瞟了白九思一眼。

花如月和张酸同时被逗笑。

毕竟这样骂得如此含蓄的，他们也没见过第二个了。

“玄渊，你我同为神族，你这样岂不是也将自己骂了进去？”

皓宸抬起手，摇了摇手指：“那你便错了，我早就成为凡人了。”

玄渊是九重天第一位自愿散尽修为化作凡人的神族。那时蝗灾又加上战乱，百姓苦不堪言，神族却无一位愿出手相助，是玄渊散尽修为才使得蝗灾结束，伤病的百姓痊愈。

因此凡界有许多玄渊的神像，只是那次后，便再无人见过玄渊了，连神族都感受不到玄渊的气息。以至于神族都默认玄渊死了，但今日他们却再次见到了玄渊。

“我不干了。”张酸将扫帚扔在一旁，自己坐在了树下。

皓宸瞬间来到张酸身旁，手搭在张酸的肩膀上，佻眉：“我饿了。”

“我去给你做。”花如月浅笑，撇了皓宸一眼，转身离去。

“我去同她聊聊。”皓宸用一根木簪将散乱的头发束起，起身朝花如月走去。

张酸抬眸，直勾勾盯着白九思，眼中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

“你到底是谁？”

“你就没想问过如月，她是否喜欢孩子，是否、与你曾有过一个孩子。”

白九思微微一怔，恍惚间跌倒在地，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声音颤抖着：“你说什么？”

张酸缓缓走到白九思面前，眼中有淡淡的悲哀。

“白九思，其实你只要查一查便能知晓当年的事。可你总以为，她是因你丢下她才恨你的，白九思，那样刻骨铭心的恨，怎么会只是因为这么点小事呢？”

白九思吐出一大口血，伸手扯住张酸的衣角：“到底发生了什么，张酸……”

张酸张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