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如梦54

燕晞(萧苒):如此正是坐实了谋反之名,勇毅候府百口莫辩。即便皇帝清楚此事可能是薛家嫁祸挑衅,但是目睹军心所向,不向帝心而向燕家。见我父在军中有如此影响力,燕家军能如二十年前的平南王一般轻易踏进皇城,皇帝自然会吓得夜不安枕,忧心陈桥之变黄袍加身。

陈桥之变指的是宋太祖赵匡胤借出兵平叛为名拥兵自重,在陈桥这个地方发动军营哗变,披上黄袍自立为帝后顺势率军杀回都城夺了帝位。

宋太祖以己度人,生怕兵权在握的功臣效仿自己行陈桥之变自立为帝,于是事后不动声色施压,饮酒设宴借机夺了功臣的兵权。

燕晞(萧苒):帝心生疑,便对勇毅侯府杀机四起。帝心生惧,勇毅侯府必死无疑。

燕晞心中压抑的痛苦,如同黑压压的乌云遮蔽了半空,愤怒如同泉水般喷薄汹涌,

她用力地握紧拳头试图维持自己的理智,否则她怕控制不住自己去砍掉皇帝的狗头。

说白了,一旦通州哗变,便会触发皇帝对二十年前平南王围京作乱的恐惧。勇毅侯是不是被冤枉、有没有谋反变得不再重要,为人臣者让君王心生恐惧,就是死期将至。

谢危:事情尚有回旋余地,郡主不必过于忧心。

燕晞(萧苒):我如何能不忧心?薛家是不安分的狼,那平南王又岂是吃素的虎?那些逆党对魑魅魍魉的阴招最是无所不用其极,若说他们不会趁机浑水摸鱼,少师大人可信?

谢危:郡主可曾向勇毅候进言?

燕晞(萧苒):昔日我向父亲进言,既然皇帝忧心陈桥之变上演,不如我勇毅侯府寻个由头,主动向皇帝杯酒释兵权。我父亲听不进劝,怕的是国公掌控兵权后,效仿董卓行废立之事以立威。

临淄王沈玠性格文弱无主见,他若做了皇帝便是薛国公手里最好的傀儡。临淄王生母是薛太后,他做了皇帝,薛家依然是把控朝政外戚。

相比之下,沈琅自幼聪慧又是拜谢危为师,他虽身体孱弱却有满腹帝王心术,越来越不受薛国公控制。

更重要的是,一旦沈琅后宫中有妃嫔诞下龙子,那位妃嫔的父兄便会成为大乾王朝的新外戚。

随着薛太后离世,薛家便会逐渐失去外戚权势的庇护。沈琅的身子活不了几年了,小皇帝继位后必然会重用新外戚,假以时日薛家必会被新外戚的势力压制。

因着薛家权势滔天时做了不少恶事,一旦被寻机清算便会祸及薛府满门。

因此,要想保住外戚身份把持朝政继续大权独揽,薛国公一定会想方设法行废立之事。

薛国公即便权势滔天,他也不会黄袍加身的,因为一旦他这么做,平南王便成了大乾王朝的沈氏血脉正统,薛国公反倒成了谋朝篡位的反贼,到时他只会受到大乾王朝内外群起攻之。

谢危:此一时彼一时,郡主苦心远虑,勇毅候自会知分晓。

燕晞(萧苒):说来我的武举功名被革除,少不得托少师大人之福。

对谢危不痛不痒的安慰,燕晞却是冷笑,她的话语有着迁怒。

谢危:郡主少时仗着孤勇扮男装闯武举,本就是欺君之罪,更何况你年少轻狂舌战群臣。

谢危倒是面不改色,坦然承受了她的迁怒,语重心长地说道,

谢危:武举有不少世家公子,势力盘根错节,你偏说他们是实力不济的鼠辈。若不是谢某提议革除功名、鞭笞一百,他们就会向上谏言,革的就是郡主项上人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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