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如梦53
原以为谢危会追问她的逝去姑母,或者安慰她斯人已逝,或者说告诉她众生面相相似者十有八九。
然而他用一种神情难测的目光看着她,嗓音低低沉沉地问出了一句:
谢危:你自幼常常被关入祠堂罚跪吗?
就像一只猫爪温柔地挠进她的心里。她活了那么些年,从未被人这般关切地询问幼时往事。
燕晞(萧苒):与下围棋相比,我倒是宁愿被关入祠堂罚跪。
谢危:为何?
燕晞(萧苒):我喜欢的棋不在棋盘上,而是在我的脑海里。被关入祠堂倒也轻松自在,没有人能打扰我下喜欢的棋了。
他深邃的眼睛静静地凝视着她,目光深处裹挟着一种不为人知的暗沉。
他喉结微微动了动,两片轻启的薄唇像是想说些什么,许是转瞬即逝的错觉,她竟然感觉到他沉默无声的歉意。
燕晞本想顺水推舟,借机让他免除她的围棋课。但是一想到谢危才刚给她网开一面,免除了魔音穿耳的琴课,她便不好再作过多要求了。
谢危:郡主确实爱棋,心无旁骛、常人莫及。
谢危勾起唇角的弧度,冷峻的面容充满着一种说不出的柔和。
许是数年如一日地被奉为师者,谢危身上如巍峨高山般的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在燕晞眼里就是师长夸赞勤勉好学的学生。
燕晞(萧苒):燕晞有一个不情之请。
谢危:相逢几何时,相与何如话。书来警吾过,切切父兄语。
谢危:郡主记挂父兄乃人之常情,算不得不情之请。勇毅候和燕临世子皆是无碍,郡主大可宽心。
谢危似是一早便清楚燕晞心中的提问,无需燕晞亲自开口,他便揽过了话茬。
燕晞(萧苒):勇毅侯府发生何事,还请少师大人详细说来。
玉如意案的书信,用作攀诬她勾结逆党的证据,实则为了拖勇毅侯府下水。她在宫中尚且被薛家波及,更何况是宫外的勇毅候父子。
如果不是因为玉如意案在宫中排查甚严,太后正命无数眼睛盯着她,试图从她身上寻找错处。为安全起见,她暂时并未动用宫中暗线。因此她对勇毅侯府的具体情况,虽然猜到大概,但是不清楚具体发生的细节。
谢危:勇毅候先前遇刺,幸而他吉人天相并无大碍。只是如今勇毅候府既寻不到勾结逆党的确证,又拿不出未勾结逆党的确证。
谢危:为防止勇毅候与平南王合谋出兵,圣上采纳了薛国公谏言,派兴武卫将勇毅候府即刻圈禁。
谢危将实情一一道来,并未有所隐瞒。他知道她孤身入宫必然有所准备,即便他不告知实情,她也会连通暗线自行获取实情。
谢危的看法与燕晞一致,宫中毕竟是太后一手遮天,太后对她盯梢得紧,她的任何举动都会被放大,此时更应该按兵不动。
即便他不告知,事关父兄她也会去查详情,与其让她贸然去查,不如他来告诉,好让她做全准备
燕晞(萧苒):通州距离京城十万八千里,薛家存心污蔑,定会派人前往通州放出勇毅候被捕入狱危在旦夕的假消息,以此煽动军营哗变。
燕晞(萧苒):那些将士皆是与我父亲出生入死的铮铮铁骨,安能坐视我父之危?即便冒着杀头的罪名,他们也会闯入京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