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馆（二十）
房中烛火未熄，宝蓝色纱幔垂落，遮住 帐内 旖旎 风光。
康云海将顾山川 压 在 榻上，与他 十指 相 扣，紧 密 交 缠。
“小憩之际偷亲，”他唇边漾着酒窝，眼含温柔缱绻，“礼尚往来，康某回赠陛下一个吻。”
言罢，康云海低下头吻住顾山川的唇。
唇 舌 温 软，尝 尽 齿 间 甜蜜 滋 味，急切 而 热烈，气氛 升温 之际，白衣客重重咳嗽一声。
康云海察觉到床边站着一个人，轻 舔 过 自己的 唇角，不情愿 放开 顾山川 起身。
整好衣衫，康云海掀开纱幔，强忍火气瞧着白衣客：“阁下来的真是时候，深夜到访所谓何事？”
白衣客坐在正对床榻的桌边，把玩着手里的佩剑，缓缓开了口：“我的人扮作鞋铺掌柜，想方设法拉阿术试鞋，她像是早有警觉，死活不进铺子。加之同行者众多，我的人不好用 强。”
不等康云海搭腔，白衣客又道：“阿术可能是焉乐公主的消息，我只告诉了康副使和陛下。莫非焉乐馆真有内应，走漏风声？”
“不止焉乐馆众，阁下的无面人也能走漏风声。”康云海走向白衣客，带着不满的语气开了口，“为查看阿术的脚，陛下随我前去四方馆，以太上皇之命强令于得水交人，凑巧阿术不在，扑了个空。你这一闹阿术有警觉了，必然躲起来不见人，陛下再怎么强令也没用。”
顾山川紧随其后走向白衣客，朗声道：“不是说好了吗，这事交给康副使负责，你瞎掺和什么？朕交代你的事忘了？宰相什么时候人头落地，复位大计何时能成功？”
他步步逼近，带着来自帝王的压迫感，白衣客被气势强大的三连问镇住了，不自觉放低声音：“陛下恕罪，宰相出行护卫众多，我不好下手。”
“刺杀之前，打听打听他的动向。”
顾山川继续带偏白衣客的思路，出主意道：“朕派人打听过了，后日宰相会去城南清风观上香，和观主元一道长学习养生之道、意图延年益寿。你挟持元一道长，藏在他房里等宰相前来。”
“无懈可击的刺杀方案！”康云海抚掌笑赞，继而对白衣客道，“主意都帮你出好了，行动吧阁下。”
“朕的复位大计最要紧！”顾山川拍了一下桌面，言辞凿凿，“朕复位，下死命令给四方馆，他们不敢包庇阿术，必然将人送出来！抓紧去清风观埋伏，宰相一死，后面的事易如反掌！”
“易如反掌”这四个字落在白衣客耳中，听得他热血沸腾。
白衣客起身朝顾山川一拱手，坚定道：“陛下放心，后日是宰相死期！”
“去吧，朕的复位大计全靠你了！加油！”
顾山川和康云海送白衣客出门，眼见他消失在夜色中。
“康贵妃，配合的不错。”
“康某和陛下心有灵犀，默契的很。”
两人相视一笑，回房就寝。
*
翌日阳光明媚，天朗气清。
顾山川和肖华在前院的空场玩抓人游戏，康云海和马治文路过此地，主动加入其中。
轮到顾山川抓人，康云海帮他蒙住双眼。
“肖华在哪呢？”顾山川眼前蒙着红布，循着声音抓人，“朕来抓你了。”
康云海给肖华使了个眼色，他当即会意。
肖华将顾山川引到康云海面前，麻利的闪身躲开，康云海张开手臂，稳稳接住 扑 过来 的顾山川，紧紧抱着他。
顾山川察觉到熟悉的气息，断定面前人是康云海，他扯下红布，挣开怀抱：“再来一局，这次抓马参事。”
待他重新蒙上红布，康云海朝马治文招招手。
马治文会意点点头，如肖华一样将顾山川引到康云海面前。
再次撞进康云海的怀抱，顾山川扯下红布不满道：“有意思吗？玩游戏 还 占 我 便宜！”
言语未落，焉乐馆护卫匆匆跑来：“陛下，鄂国公携文武官员在门口等您！”
文武官员随鄂国公前来，必有大事发生，顾山川快步走向大门，康云海和肖华紧随其后。
转瞬来到门外，鄂国公见顾山川出来，率文武百官朝他行礼：“迎陛下回宫！”
顾山川闻言，小声嘀咕道：“太子刚满月，朕的倒霉弟弟就撑不住了。”
康云海眉头紧锁，顾山川回宫复位，今后无法日夜相伴。
肖华拽了拽康云海的衣袖，轻声道：“入夜我带你进宫，直接进长生殿见陛下。”
康云海朝肖华笑笑，回了声“多谢”。
*
圣上已然 被 酒 色 掏 空 身体，仍旧不收敛，一夜 宠 幸 两个 妃子，翌日驾崩于 床榻上。
太子尚在襁褓之中，文武百官主张迎太上皇复位，宰相一人敌不过百官，只好同意由鄂国公迎回顾山川。
圣上宾天的消息秘而不宣，并未传到市井之中，顾山川回宫复位，白日在紫宸殿处理政务，夜里歇在寝宫——长生殿。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
肖华引着一个身形瘦高的男子入了皇城，那人戴着黑斗笠，以红纱蒙面。
皇城守卫见此严加盘问，怀疑是刺客潜入。
“贵妃 侍 寝！”肖华用拂尘抽了抽守卫的胳膊，高声道，“ 情 趣，陛下的 喜好 你别管！”
陛下的贴身内侍发话了，守卫不好拦人，只得放行。
“贵妃随奴走，奴带你去长生殿！”
肖华口中的“贵妃”修八尺有余，看身量 像 个 男子，守卫瞧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喃喃道：“如今的陛下 是 断......幸好 先皇 留下了 太子。”
亥时，顾山川洗漱完毕，正欲就寝。
肖华推门而入，带进来一个刺客打扮的男子。
顾山川心中大惊，忙道：“护驾！有刺客！”
“不是刺客！”肖华示意顾山川冷静，不要叫嚷，“陛下，您的 康贵妃 来 侍 寝！他是异邦人，又 是 个 男 子，不好直接带进宫！”
“刺客”摘下斗笠和面纱，露出真容：“陛下，康某有要紧事跟你说。”
元莫和尉迟华陪阿术见了焉乐流民，她听流民说起龙突麒的暴政，决心不再躲避，恢复公主身份回焉乐拯救百姓。康云海希望顾山川下一道圣旨，命鸿胪寺卿安远道公开阿术的公主身份。
顾山川满口答应，写了一道圣旨交给肖华。
肖华拿着圣旨退出寝殿，顾山川坐在内殿榻上，瞧了瞧康云海的黑斗笠和面纱。
“倒霉弟弟驾崩的消息秘而不宣，白衣客不知道，一门心思潜伏清风观杀宰相。尽快恢复阿术公主的身份，派兵守卫公主府，抢占先机。”
他说完正事，指着黑斗笠和面纱，忍不住笑出声来：“打扮的像个刺客！你 是来 侍 寝 的，还是来行刺朕的！”
“康某 是 陛下 的 贵妃，自然 来 侍 寝。”康云海 褪 去 外袍 解 下 腰带，拦 腰 抱起 顾山川 放在 榻上，“昨日被白衣客打扰，没来得及 亲热，今日 在 龙 床上，康某 好生 服 侍陛下。”
语罢，康云海 压 在 顾山川 上方，重 重 吻上 他的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