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馆（十八）

房中燃着熏香，冲 淡 了 残 留 的 云雨 气息。

康云海小憩片刻，醒来发觉枕边人不见了。

“小川，小川。”他穿衣起身，找遍卧房不见顾山川。

莫非方才 折 腾 狠 了，顾山川怒意上头弃他而去。

康云海见不到顾山川心里发慌，快步奔向门边。

这时，房门被人推开，顾山川 扶 着 腰 慢慢走了进来。

“小川！”康云海扑上去，紧紧搂住顾山川，“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朕只有康贵妃，没有你多 寂 寞。”顾山川拍了拍康云海的后背，以示安抚，“放心吧，即便康贵妃 夜 夜 冒 犯 朕，朕也舍不得离开你。”

康云海闻言，勾唇笑了笑。

他扶着顾山川坐在榻上，往顾山川身后垫了个软枕。

“还疼吗？我帮你揉揉。”康云海目光温柔，轻声问道。

“不必。”顾山川拍了拍康云海的肩膀，一本正经道，“鹿茸酒处理了，厨娘向我保证，和秋葵 同 功效 的食物 不会出现在饭桌上。康贵妃，日后再没机会 狼 性 大 发，肆意 冒 犯 朕。”

康云海瞧着顾山川，笑的肩膀直颤：“趁我熟睡处理了鹿茸酒，嘱咐了厨娘......为了 不再 折腰，陛下费尽心思！”

他捏了捏顾山川的脸，眼里盛满爱意：“我的小川太可爱了！”

“日后老实点，别再 折腾 这么狠，爱惜些身体。”顾山川拍了拍康云海的手，继而道，“撒手，别总是捏朕的脸。”

康云海松了手，抱住顾山川：“好，我爱惜身体，努力活个长命百岁，一直陪着你。”

*

翌日，敖大人依计刺杀多弥，不料被人走漏风声，多弥假死逃脱，反击敖大人。

夜色如墨，一轮明月挂在天际。

康云海瞧了瞧窗外的天色，对正在翻书的顾山川说：“时辰不早，就寝吧。”

顾山川点点头，走到榻边 解 着 衣扣。

康云海正想放下床边纱幔，猛听见身后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太上皇陛下 休要 宽 衣 解 带，房里不止你和康副使。”

顾山川心里一惊，康云海拔出床边长剑，挡在他身前：“你是谁？为何擅闯焉乐馆？”

来人白衣蒙面，身形瘦高，他从袖中掏出一枚令牌，递到康云海面前：“在下白衣客，龙叶护下了命令，让焉乐使团配合我在长乐城行事。龙叶护的令牌，康副使必然认得。”

康云海收起长剑，将白衣客请到桌边坐下。

“有人走漏风声，敖大人的刺杀计划失败。”白衣客端起桌上茶盏摩挲几下，用力推向康云海，“结盟计划落空，龙叶护大发雷霆，他托我问问康副使，焉乐馆众是不是都对他忠心不二？”

“刺杀计划失败，不一定是焉乐馆走漏的风声，漠北馆敖大人身边，没准就有多弥的内应。”康云海神情平静如常，回道。

白衣客笑笑，话锋一转：“还有一事，元汉景夫妇保护焉乐公主逃至大漠，龙骑兵和无面人围追堵截，只除掉元汉景夫妇，不见年幼的焉乐公主。经过多年寻找，终于打听到焉乐公主的消息，四方馆阿术，极大可能是龙叶护要找的人。焉乐公主脚上有红蛱蝶印记，你我牢记此事，想法子查看阿术的脚。”

康云海沉默片刻，开口道：“调查一个小姑娘，用得着阁下和本使同时出手？不必麻烦阁下，本使设法查看。”

顾山川静静地听了一会，联想起康云海对阿术的慈父笑，突然明白什么。

他大步走过去，坐在康云海身侧瞧着白衣客：“朕认为康副使所言极是，调查一个小姑娘用不着阁下出手。白衣客先生拿着龙叶护的令牌前来，必然和他结盟、合作共赢，眼下有件事比找人更重要，需要阁下相助龙叶护。”

康云海没料到顾山川会说这些，一双眼紧盯着顾山川，唯恐他说错话引得白衣客发难。

白衣客被顾山川勾起好奇心，出言问道：“请陛下明示，什么事比找焉乐公主更重要？”

“助朕复位！龙叶护早就传书给康副使，命他助朕复位，奈何他只是个使臣，帮不了朕太多。”

顾山川将茶盏推回白衣客面前，又道：“白衣客先生，你能助朕复位。朕的弟弟早就被 酒 色 掏 空 了 身体，活不了多久，只要你率领无面人杀了宰相，朕就可以联系鄂国公起事。依鄂国公在朝堂的人脉，必能联系许多重臣支持朕。”

不等白衣客搭话，顾山川补充道：“若朕复位，龙叶护心愿达成，你在长乐城行事更方便。查阿术的脚容易得很，朕下令让四方馆将人送出来便是，用不着费劲想法子。先生仔细想想，这事是不是比找人重要？”

白衣客经过思考，发觉顾山川说得有理，助他复位，不论找人或是别的，都会轻而易举。

“陛下说得对，助您复位确实比找人重要。”

顾山川拍案而起，难掩激动：“先生，朕的复位大计就靠你了，抓紧去杀宰相！龙叶护的心腹——康副使看着朕，朕跑不了，只能跟你们合作！”

白衣客的思维被顾山川带偏了，闻听此语，他起身便走。

“陛下请放心，不出两日，我必然杀了宰相。”

“朕相信你，加油！处理掉宰相，朕的复位大计成功一大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