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馆（十七）

康云海穿过游廊，回到卧房。

顾山川见他进门，笑道：“快坐下用饭，羊肉放凉了不好吃。”

康云海应了声“好”，坐在桌边拿起筷子。

“敖大人的外甥刚满月，多弥的继承权在小王子之前，为扶植外甥登上王位，他让我设法杀了多弥。此事与你无关，不要插手，我能应付敖大人。”他夹了几块炙羊肉，放在顾山川碗里，“用完饭，我们去街上逛逛，焉乐馆无趣的很，我陪你出去玩。”

顾山川眼里透着疑惑，出言问道：“一把年纪忘性大？才将敖大人送出门，答应好的帮他杀多弥，不抓紧想法子，出去玩合适吗？”

“刺杀王子掉脑袋的事，盘算清楚才能动手，急不得，慢慢想。”康云海朝他笑笑，眼底眉梢皆是温柔情意，“在我心里，小川最重要，为巩固恩宠，康某想方设法讨好陛下。”

“少来这套，别用这种甜腻的眼神盯着朕。虽然康贵妃 尚存 几分 姿 色，但朕不是 好 色 昏君。”顾山川的脸颊微微泛红，轻咳两声掩饰过去，“康贵妃极力邀约，朕赏脸陪你出去逛逛。”

“多谢陛下赏光。”

康云海给顾山川夹了一筷子菜，继而道：“陛下说得对极了，你不是无道昏君，这房里只有焉乐恶狼 好 色，贪恋 雍国太上皇 的 美色。”

“抓紧用饭，堵住你的嘴！”顾山川埋头用饭，不再搭理康云海。

*

日头高照，街面上游人如织，各色商铺林立，叫卖声不绝于耳。

康云海面上带笑，拉着顾山川的手穿梭在人群里。

不远处有卖糖人的摊位，摆着形形色色的动物糖人，康云海瞧见了，凑在顾山川耳边道：“小川是真龙天子，我让摊主做个龙？”

“朕是废帝，不敢称真龙天子。”顾山川压低声音，回道，“我属兔，做个小兔子。”

康云海颊边露出酒窝，捏了捏顾山川的脸：“怪不得小川这么可爱，原来是小白兔。”

“此处人多，别碰我。”顾山川故作凶狠，又道，“兔子急了也咬人，抓紧把手撒开，否则咬你。”

“好，这就撒开。”康云海瞧他装凶的可爱模样，唇边笑意更浓。

掏钱付给摊主，康云海和顾山川停下步子等待。

这时，元莫拉着一个粉裙少女快步跑来。

“阿术，那边有卖糖人的！”

元莫拉着名唤“阿术”的少女来到摊前，瞧见康云海和顾山川便道：“康副使，陛......贵人好。”

此处人多眼杂，元莫没称顾山川“陛下”。

顾山川正想跟元莫问声好，却见康云海朝阿术笑笑，继而阴沉着脸：“本使听说元掌客尚未成家，未订婚约不该和女子过分亲密。”

元莫听了这话，感到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

不等他搭话，康云海又道：“男人应以事业为重，建立一番功业再谈儿女情长。”

元莫正要回话，阿术忽然将他拽走。

望着阿术远去的身影，康云海露出慈父般的笑容。

“康副使，阿术姑娘是你女儿？”顾山川用力揪住康云海的耳朵，话音带着怒意，“一心成就事业没娶妻，此生只爱我一人，都是骗我的！老混账，女儿都这么大了，你真行！”

他闹得动静不小，引起不少人围观。

康云海见此，忙道：“我没骗你，她不是我女儿。我替早逝的汉景兄训训元莫，男人应以事业为重，不能只顾儿女情长。小川，此处人多给我留个面子，求你了。”

“阿术当真不是你女儿？为何看她一脸慈父笑？”

“她长得像我侄女，离开焉乐多时，许久未见那孩子，甚是想念。”

顾山川见他言辞恳切，不像是在骗人，即刻松了手。

康云海接过做好的糖人，拉着顾山川离开此处。

*

月落日升，又是新的一天。

午膳之际，敖大人带了坛鹿茸酒来到焉乐馆，他打听到多弥的动向，打算和康云海商量刺杀方案。

康云海不想让顾山川参与此事，请敖大人在前院饮酒。

前院有一片空地，适合嬉戏玩耍，肖华找来几名护卫，和顾山川一起玩蒙眼抓人。

“肖华，你在哪呢？”顾山川眼前蒙着红布，寻着声音往前走。

康云海和敖大人饮下半坛鹿茸酒，说完事醉意上头往外走。

肖华几经躲闪，凑巧跑到康云海面前，顾山川快步逼近，他闪身躲开。

顾山川撞进康云海怀里，拍了拍他的后背顿觉熟悉。

敖大人见此，笑着调侃道：“美人 投 怀 送 抱，康副使不必管我，抱回房 亲热 便是。”

顾山川闻言羞红了脸，扯下红布正对上康云海醉意正浓的双眸。

“敖大人所言极是，康某正有此意。”康云海喊来马治文，让他送敖大人出门，继而打横抱起顾山川，大步走向卧房。

进了卧房，康云海抬脚将门带上。

顾山川被他放在榻上，心中警铃大作：“才用过午膳，不能 侍 寝！”

康云海拉下床边帐幔，褪 去 外袍 扔在床尾，抓住顾山川的手腕 压 在 上方，他急切吻着：“许是饮下鹿茸酒、用了些秋葵的缘故，夫人 投 怀 送 抱，心 痒 难 耐。”

“鹿茸酒 加 秋葵！”顾山川慌了神，忙道，“冷静，饮盏凉茶压一压！”

言语未落，康云海堵住他的嘴唇，唇 舌 火 热，纠 缠 磨 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