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馆（六）

正午时分，日头高悬。

焉乐馆和四方馆距离不远，布置华丽，充满异域风情。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照到顾山川身上暖暖的。

康云海编好最后一根辫子，情 难 自 控 靠近顾山川。

“换上焉乐的服饰，更好看了。”他凝眸瞧着一身烫金长袍的顾山川，手指 抚 弄 着 方才编好的一根根辫子，神情越发痴迷，不觉将唇贴上去。

顾山川结束梦会周公，缓缓睁开眼。

“天爷呀！趁朕熟睡，你 想 强 ......”他推开康云海的脸，用手扶着床板坐起身，后 腰 隐隐 作 痛，浑身 不舒服，“及时醒来，险些又被 非礼！”

康云海拿了铜镜，坐回榻边递给顾山川：“瞧瞧，焉乐的服饰穿在身上，可好看了。”

顾山川接过铜镜一看，现今的他穿着康云海同款烫金长袍，脑后垂着几根小辫子。

“为何将朕打扮成这样？朕原先的衣裳呢？”他搁下铜镜，拽住康云海的手臂质问道。

康云海颊边漾着酒窝，瞧着顾山川笑起来：“不慎 弄 脏 了，拿去洗了。你要跟我回焉乐度过余下岁月，提前换上焉乐服饰，适应适应不好吗？”

“朕是想去焉乐，到了焉乐就将你一脚踹开！”顾山川松了手，目含怒意。

“将我一脚踹开？”康云海捉住顾山川的手腕，将他拽进怀里牢牢搂着，“回到焉乐，我将你囚在家里，余下岁月，你只能日日瞧见我。待我们拜过海尔堪‌神像，不止这辈子，你的生生世世都归我！”

这番话如同一块巨石坠入顾山川心底的深潭，登时激起层层涟漪。

“我不喜欢你！不要你！”顾山川用力推开康云海，起身环顾四周，发觉卧房布置的像是母亲口中的焉乐。

他跌坐回榻上，喃喃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将朕掳进焉乐馆 软 禁。”

“雍国君主和宰相想杀你，四方馆有尉迟参军......”康云海握住顾山川的手，目光坚定道，“焉乐馆最安全，你只能待在我身边！”

顾山川突然想到什么，急切问道：“肖华呢？他一早便来焉乐馆透露消息，如今在哪？”

康云海摩挲着他的手背以示安抚，柔声回道：“回四方馆帮你收拾行装，马治文陪着他，待会就回来。”

顾山川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冷冷道：“朕要和肖华 住在一起！不要你！”

“你只能跟我住在一起！”

言罢，康云海的手指摩挲着顾山川腰带上的玉扣，笑容意味深长：“过段时间再和肖公公见面。即日起，康某帮陛下 宽 衣 解 带，夜 夜 侍 寝。”

顾山川心中警铃大作，拍开康云海的手后挪了几步。

“莫怕，今日 欢好 过，不再 折腾 你。”康云海朝他笑笑，温声道。

这时，几个焉乐侍者端着食盘进门，搁在桌上而后退下。

“陛下，用饭吧。”

眼见着康云海坐在桌边，顾山川坐在榻上纹丝不动。

“跟我置气，饿着自己。”他将菜和饭拨进碗里，端着碗坐回榻边，用筷子夹起来喂到顾山川嘴边，“若陛下 饿 坏 身子，康某会心疼死。小川乖，张 嘴。”

顾山川置若罔闻，不搭理康云海。

康云海见此，笑着又道：“不想让我 用 手 喂，那便用......”

顾山川意识到他想说什么，抢过筷子和碗忙道：“朕能自行用饭，不劳康副使。”

康云海见顾山川乖乖用饭，满意地笑了：“这就对了，真乖。”

顾山川瞪着他，强忍住喷他一脸饭粒出气的冲动，自小受皇室教育，不能有辱斯文。

*

用过午饭，鸿胪寺派人传了话，安远道请康云海议事。

“乖乖在房里等我，尽快回来。”康云海捏了捏顾山川的脸颊，朝门外走去。

顾山川用手心擦了擦脸，对着他的背影骂骂咧咧：“抓紧滚！永远别回来！”

康云海离开后，卧房门口多了三个人，为首者马治文。

“康副使命咱们将陛下看好了，不能出任何闪失。”

马治文单手叉腰，正在训话，顾山川出现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朕没记错的话，你是马......马参事？”

闻听此语，马治文转身行礼：“陛下没记错，使团参事马治文。”

顾山川压低声音，又道：“马参事，只要你将朕和肖华悄悄放走，回了焉乐，辅国侯必有重谢。至于康云海，朕设法保下你，不被他为难。”

“陛下，焉乐馆没人敢放您走。”马治文顿了顿，又道，“若康副使回来瞧不见陛下，定会杀了守门的。陛下，我劝您收起逃跑的念头，好好跟康副使过日子，说句良心话，他这人还算不错。”

“康云海不错个鬼！”

语罢，顾山川转过身子，马治文见他往房里走，紧跟了一句：“陛下，康副使过会就回来，若您觉得无聊，下棋看书都成。待康副使回来，再陪 您 玩 有趣的 游戏。”

“住嘴！朕不用他陪着......玩什么破游戏！”顾山川面颊泛红，愤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