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雨云间（二十九）

日光透过窗户洒进书房，李仲南手握毛笔，端坐于书案前。

待他写完最后一个字，抬眸瞧着周文昭，笑问道：“周郎，瞧我写的门联如何？”

周文昭原本坐在一旁的软榻上，边吃点心边看小说，闻言起身而来。

“苍劲有力，赏心悦目。”他扔下小说，用帕子擦了擦手，来到案边欣赏起来，“若你不做官，卖字便能为生。若我写得一手好字，年少时不会挨教书先生的骂。”

“依我所见，周郎的字工整有力，写得很好。”

李仲南净了净手，搂着周文昭的肩柔声道：“是那教书先生眼光差，不懂得欣赏。”

“惯会拿甜言蜜语哄我。不止教书先生，父兄皆说我写的字不好看，歪七扭八。”周文昭笑笑，猛地想起什么，甩开搂在肩上的手，“我从书架上拿了一本小说，翻了几页便觉不对劲...... 断 袖 之 道 的小说也就罢了，满篇 龌龊 之言！百年前的梧国 这般 开 放 ？竟能 发行 这种 小说？”

周文昭指着那本名叫《疯狗首辅与嘴硬御史的二三事》的书，叹了口气：“书里的沈御史和我一样惨， 夜 夜 被 无耻 相国 欺 压，时常 折 腰。”

“我认为这书写的不错，言辞优美，故事情节感人......”李仲南凑到周文昭耳边，低声笑笑，“尤其 欢 好 过程 写的 极为 详细，读了之后受益匪浅。”

不等周文昭搭话，他又道：“书里的章相国，长相、脾气秉性和我很像，那位嘴硬心软、生得一双迷人桃花眼的沈御史，和你极为相似，没准就是你我的上辈子！昨日偶遇的算命先生说过，你我已有六世情缘，生生世世皆会相恋！”

“许是巧合，我不信轮回转世的说法。”

周文昭轻咳一声，耳根子发红：“难怪 初次 非 礼 得心应手，原是看了这书。”

“遇到你，我才 断 了 袖。”李仲南收敛笑意，正色道，“先前不知如何是好，怕 弄 伤 你，遂买本书学习。”

“我 身体 力 行 的 体会 到了，你学的不错。”他将目光移到软榻上，转移话头，“点心味道甚佳，你也尝一块。”

李仲南看出周文昭害羞了，没再继续方才的话头：“好，我尝一块。”

*

午后日光温暖，周文昭打算在房中沐浴。

浴桶里水温正好，他将外袍脱下，忽然想起里间还有个人。

李仲南坐在榻边翻看档册，猛地被人拽起来。

“周某要沐浴，请相国去外间待会。”周文昭话音温柔，推着他的双肩朝外走。

他站定不动，笑着提议道：“浴桶 容得 下 两个人，我想解解乏，不妨 你我 一起 沐浴？”

周文昭不假思索，即刻拒绝：“不行！你的 手脚 不 老实，必会 趁机 非 礼！”

“周太师，别把李某 想的 这么 龌龊。”李仲南回身瞧他，勾起唇角，露出乖顺的笑容，“我保证 只 搂着 你，其余 什么 都 不做。”

见李仲南一副乖顺听话的模样，周文昭点头应下。

褪去中衣，两人 迈入 浴桶。

周文昭的后背靠着桶沿，身侧的李仲南温言道：“夫人，要我帮你搓背吗？”

他答了声“好”，回身坐在李仲南面前。

李仲南拿了帕子凑近周文昭，给他搓完背又按肩。

周文昭闭眼享受了一阵，称赞道：“相国 手法 不错，力道 正好，舒服。”

李仲南的手掌移至腰间，不轻不重 的 摩挲 着：“礼尚往来，是不是 应当 让 我 舒服 一下 ？”

周文昭抬起手，一巴掌拍开他的手。

“又动 歪 心思，龌龊！”

李仲南见他站起身，要往桶外走，拽回来搂在怀里。

“周太师，李某只想让你 帮着 搓背 按肩。”吻了吻周文昭的后颈，李仲南笑道，“我原本 没 动 歪 心思，你提醒我了。咱们 没 在 水里 试 过，不妨......”

周文昭心头一惊，用 手肘 顶 着 李仲南 的胸膛，扑腾着水花往桶外爬。

李仲南将他搂紧了，让他没法动弹。

......

*

天色渐晚，房中燃着烛火。

两人 重新 沐浴，穿着薄薄的中衣躺在榻上。周文昭抬起手，拍了拍李仲南的脸：“成家 第二日，你 又 折腾 我 一回！”

李仲南笑得开怀，抓住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这很正常，新 女 昏 燕 尔 应当 蜜里调油。”

“蜜里调油 也不能 如此 频 繁！”周文昭将手收回来，愤愤道，“一把年纪 为 身体 考虑些，下回 折腾 我 两月后！”

“下回 两月后？！”他坐起身来，朝周文昭 扑 过去。

“间隔 太久，这回 必要 非 礼 够 本！”李仲南 压 在 周文昭 上方，重 重 吻 了 一 通。

直到外面传来侍从敲门的声音，李仲南才起身下榻。

“该死的老东西，滚！”周文昭朝他扔了个软枕，朗声骂道。

李仲南接住软枕，笑着回道：“夫人莫动怒，我这就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