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雨云间（二十七）

天色微明，破晓时分。

周文昭穿着中衣倚在榻上，睡眼朦胧。

李仲南眉眼含笑，将周文昭的脚放在膝上，拿来足衣给他穿上：“成王与代国作战大获全胜，今日早朝，我带头提议加以封赏。”

“我袖手旁观，不掺和此事。”

周文昭打了个哈欠，脚背 隔着 薄薄 的 衣料 蹭 了 蹭 李仲南 的 大腿：“虽然姜元柏告假不在，但陛下身边还有萧蘅。你替成王讨封赏，萧蘅不会应允。”

“只要夫人不出手相助，萧蘅独木难支，想拦也拦不住。”李仲南帮周文昭穿好足衣，手指 在 他 脚腕 处 摩挲，“实话告诉夫人，我想请圣上给成王增兵添将。”

“依我对夫君的了解，用的由头应当是......”他将自己的脚收回来，继而道，“代国虽退守，仍对大燕贼心不死，当为成王增兵添将，以此护卫边境、震慑代国。”

李仲南勾唇笑笑，眼里的爱意与欣赏快要溢出来：“知我者，夫人也。”

语罢，他补充一句：“姜元柏不在，他的党羽不敢发声，除萧蘅外，没人会反对我的提议。”

周文昭倾身上前，手臂 勾 住 李仲南 的 脖颈，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夫君既有十全的把握，我便祝你大获全胜。”

李仲南见周文昭松了手想走，紧搂着他的腰，唇 瓣 轻 轻 磨 蹭 着 他的 耳垂。

“多谢夫人吉言。”

温热 的 气息 洒 在 周文昭 耳边，有些 发 痒。他轻声笑笑，正欲说些什么，猛听见房门被人推开。

李仲南方才吩咐下去，命侍从端来洗漱用具。

周文昭见有人进来，推开李仲南下了床榻。

李仲南紧随其后，对侍从道：“不必伺候，放下便走。”

待侍从退出卧房，他拿着帕子凑近周文昭：“好夫人，我伺候你洗漱。”

“不必，你手脚不老实。”

周文昭说完想跑，却被李仲南牢牢抱住：“昭昭，在我的地盘逃不掉的。”

因要出门上朝，他搂着周文昭吻了几下便放开。

*

日头高悬于空中，百官齐聚太极殿。

洪孝帝估摸着快到散朝的时辰，出言道：“既然无事，那便退朝吧。”

不等他起身离开龙椅，李仲南出列言道：“陛下，成王在北部又收复一片失地，代国皇帝已退避到北疆界十余里外。边境百姓得到安顿，此等大事可喜可贺，应当封赏成王，以安将士为国为民之心。”

萧蘅眉头微皱，于心底思考对策。

洪孝帝面上平静如水，淡然道：“依李卿所见，应当如何封赏成王？”

“代国虽退守，仍对我大燕贼心不死，应当为成王增兵添将，强筑北境之墙、震慑代国。”

言语未落，洪孝帝又道：“诸卿意下如何？”

他似有深意的望了望周文昭，周文昭视如无睹，低头揉捏着手指。

洪孝帝见周文昭一副袖手旁观的模样，又将目光落在萧蘅身上。

萧蘅正欲开口，便见十几名官员出列附和李仲南。

对方人势众多，萧蘅即便发声也占不了上风。洪孝帝寻由头敷衍过去，年节后成王返京再议。

眼下姜元柏不在，若周文昭一直作壁上观，他和萧蘅便会孤立无援。

洪孝帝心里思量着，如何跟周文昭修复关系。

散朝后，周文昭和李仲南勾肩搭背走出殿门。

“姜元柏不在，夫君没了敌手。”他朝李仲南笑笑，夸赞道，“今日在朝堂上威风至极！”

“今日不算什么，待我彻底解决姜元柏，在朝堂上便是无人敢惹。”李仲南颊边漾着笑窝，凑过去 吻了吻 他 的 耳垂。

这时，陈林从远处疾奔而来。

“太师！”

周文昭听出是陈林的声音，连忙回身看去。

“太师，娘娘有喜了。”陈林喘着气，低声道，“前日我路过御苑，听丽妃宫里的彩娟说，陛下应允了丽妃，皇后娘娘诞下皇子由她抚养。娘娘听说此事心情郁闷，食不下咽。”

“好大的胆子，竟想抢我的外孙！”

他握紧拳头，目光坚定道：“回去转达皇后，我会保证皇嗣在她身边长大成人，护她们娘俩平安顺遂。”

陈林点头应是，回身离去。

李仲南抚了抚周文昭的后背，柔声道：“不止你一人，我也会保证皇后及其腹中皇嗣平安顺遂。”

周文昭听着他温柔的话语，顿觉一阵心安。

*

转眼已到元日，周文昭回了宁远侯府，与名下儿子、儿媳团聚过节。

戌时，他回了李府。

周文昭踏进院子，发觉有些不对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