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关山(二十一)
沈岩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他眼蒙红布,被一只面有笑窝的老疯狗生吞活剥。
这梦着实可怖,将他吓醒了。
“无耻老贼,白日轻薄我尚不知足,还要去梦里欺负我。”沈岩缓缓睁开双眸,呢喃了一句,他发觉自己躺在章崧怀里,头枕在章崧腿上。
沈岩下意识想要起身,奈何 腰背 不断作痛只得作罢,他抬手扯了扯章崧官服上的嵌玉腰带,神情不悦道:“老狗,拉我起来!”
章崧原本在翻阅档册,听他言语忙放下手头活计,垂眸瞧他:“我看你躺的很舒服,起来作甚?”
“舒服个鬼!”沈岩朝章崧伸长双臂晃了晃,没好气的喊道,“拉我起来,听到没有!”
他瞧着沈岩这副模样,顿觉甚是可爱。
“莫急,我拉你起来。”章崧笑弯了眼睛,伸手将沈岩拉起来,顺势搂在怀里。
沈岩的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愤愤喊道:“不幸被苏远安言中了,我果真 折了腰!都怪你,如今我起身皆困难,还怎么去上值!”
“我替你递了告假折子,你不必去上值。”
“老狗,你可算干了一件人事!”沈岩拍了拍他的手臂,继而问道,“告假几日?”
章崧收紧了手臂将沈岩搂得更紧了几分,凑在他耳边轻笑道:“两年。”
“两年?需要这么久吗?”
“需要,”章崧用唇畔 摩挲 沈岩的颈子,沉声道,“在盈公主出使归来、大梧政局稳定前,你不许入宫上值。”
沈岩听懂章崧的弦外之音,他不入宫上值,便断了与皇后见面的机会。
未免误会加深,他委婉的表示了反对:“我倒是想做个富贵闲人,但唯恐御史台同袍编排我。尤其是苏远安那厮,若让他知晓我告假两年,必然信口开河......也许说我在家备孕安胎。”
“苏远安会不会说这等话无需在意。”章崧用鼻尖蹭着他的脸,话音里带着浓浓笑意,“你为何会有这般念头?难不成你想......”
“随口说说而已,我不想也没有这般本事!”
沈岩推开章崧,起身欲走。
章崧拽住他的手臂,装作十分认真的模样:“三郎,反正你要在家里待两年,不妨咱们试试?”
“不必,我真的没有这般本事!”沈岩坐回章崧面前,用空出来的手抚上他的脸,故作惊讶地转移话头,“至今我才发觉,你两个眼睛里都是我哎!”
章崧抓住沈岩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目光灼灼道:“不仅是一双眼睛,这里也全是你。”
“花言巧语。”沈岩轻咳了一声,微微侧了侧头。
这时,门外传来郎官的声音。
“相国,已到用午饭的时辰,下官能将食盒送进去吗?”
不等章崧回话,沈岩便急切道:“请稍待片刻!”
他如今只着中衣,领口 被 章崧 扯得 松松垮垮,颈子、锁骨 上的 红印 清晰可见,断不能让郎官入内。
沈岩用力推开章崧,抓起一旁的官服迅速穿好,而后请郎官入内。
“瞧你这慌张的模样,倒像是与我厮混被人逮了个正着!”章崧托腮瞧着沈岩 穿衣服,笑的开怀。
“笑你个头!我这般慌张皆是拜你所赐!”他狠狠瞪着章崧,抬腿给了章崧一脚。
郎官掀开门帘入内,瞧见沈御史踹了章相一脚,章相不怒反笑,还给沈御史作揖赔礼。
“相国视沈大人为心肝肉,已然宠上天了!”郎官见此,不由得于心中感叹道。
午饭过后,丹阳王突然到来,听郎官说,他想在里间和章崧单独议事。
“请殿下入内,沈某这就走。”
郎官闻言,忙去请丹阳王。
“告假折子已然递上去了,你不必去御史台上值。”章崧拽住沈岩的手臂,开口道。
“我去太医署。”沈岩拿开章崧的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去开些止痛的药丸,顺便问问赵太医有没有砒霜,若他说有,我便带回来下在你的饮食里。”
章崧按住沈岩的双肩,将他 压 在 一人高的山水画屏风上。
“三郎,你可以当着我的面将砒霜下在饮食里。”章崧凑过去 啄 吻他的唇,眼含柔情道,“只要你想,我的心和我的命,随时都可以给你。”
沈岩脸颊泛红,侧了侧颈子避开章崧的目光。
“一派胡言。老疯狗,我看你病的不轻。”唇边的笑意出卖了沈岩,他闻言心情甚佳。
郎官掀起门帘请丹阳王入内,片刻后两人齐齐愣在原地。
丹阳王瞧见章相将 沈御史 压 在山水画屏风上,含情脉脉 抚着他的脸,沈御史脸颊染上一片红晕,垂眸浅笑,登时觉得自己还是出去为好。
“他们整日这般腻歪吗?”丹阳王转脸瞧着郎官,轻声问道。
郎官点点头,表示政事堂一众官员已然习以为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