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关山(九)
昨夜细雨绵绵,至今尚未停歇。
沈岩早早醒了,因着枕边人将其紧紧揽在怀里,故而动弹不得,他躺在床榻上听着外面的雨声,心绪颇为复杂。
前日,他们于 马车上 经历了 欢好 之事,一月后,章崧断然不会放沈岩离去。难不成他要 认命 从 了 章崧?就此与无耻老贼同流合污,夜夜缠绵?
“这般日子甚为可怖!我的身子骨 经不住 如此折腾!”沈岩只是想想便觉得冷汗直冒,后半辈子断不能将日子过成这样,他拿定主意,慢慢抬起 压在 自己 身上的 胳膊,试图从章崧怀里挣脱。
沈岩缓缓抬起章崧的胳膊,方才支起半个身子,又被枕边人按了回去。
章崧猛地睁开眼,按住 沈岩的双手 压在 他 上方:“若老夫尚在酣睡,沈御史必然撕了契约开溜。”
他凑到沈岩脸前,鼻尖快要 触到 沈岩的鼻尖,唇边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老夫知晓沈御史身子骨弱,断然不敢 折腾。”
“你假寐!”沈岩没料到章崧早已醒了,而今被他说破心事甚为窘迫。
“沈御史这般畏惧美梦成真?一月后,即便我留不住你的心,也不会放你离开。”章崧的唇 移到 沈岩耳边,吻得 肆意 缱绻,行至 颈肩 他猛地止了动作,抬高声音神色痴狂,“我会将你 囚 在府上,夜夜 欢好,以足心底贪欲!”
“老疯狗,我看你病的不轻!”沈岩面色绯红,下意识侧了侧颈子,“一大早发什么癔症!放开,滚一边去!”
章崧又凑到沈岩耳边,一字一句清晰道:“今晨阴雨绵绵,不宜上朝,不妨称病在家,与沈御史重温旧梦。”
言罢,他腾出一只手 探向 沈岩 悬于 腰间 的 中衣带子。
沈岩身上的伤口结痂了,一用劲便觉发痛,见势不妙,他忙放软了声音:“依下官愚见,相国应以正事为重,情爱之事点到为止,莫要入迷!”
“沈御史所言极是。”章崧抬手 捏住 沈岩的下颚,似笑非笑道,“三郎,我劝你断了开溜的念头,以免我再发癔症 将你 囚 在府里。”
“下官就此立誓,若再有这般念头,不得好死!”
章崧放开沈岩,坐在榻边笑望着他:“三郎,你为何总爱将死字挂在嘴边?与老夫一同保重身体,活个长命百岁不好吗?”
“好,好得很!”沈岩咬牙切齿,硬生生挤出这句话。
而后,双方相安无事待了半个时辰。
辰时将至,沈岩松了口气。
“再会,您老人家去上朝吧。”沈岩将整个人缩进被子里,翻了个身,背朝着章崧,“下官小憩片刻,不送相国出门了。”
“破天荒头一遭,沈御史对老夫如此恭敬!”章崧起身来到书案前,抽出压在砚台底下的请帖,又回到榻边坐下,“明日是老夫的寿辰,劳沈御史将请帖转交雷大人。”
沈岩心里清楚,章崧所说的“雷大人”指的是雷靖宇,闻此,他掀开被子坐起身。
“明日的寿宴该不会是鸿门宴吧?老匹夫,你想出何等阴谋诡计算计雷大人?”
“三郎想知道吗?”章崧抬手抚上沈岩的脸颊,眉眼含笑,缓缓道,“喊声 夫君 来听听,我便和盘托出。”
“痴心妄想!”沈岩缩回被子里,不再搭理章崧。
章崧摇摇头,无奈叹了一声:“三郎,你的求知欲为何这般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