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关山(七)

翌日,晨光熹微。

房中帐幔低垂,沈岩只着中衣躺在床榻上,任由章崧搂着,满脸愁容。

没了雷靖宇的信任,沈岩在御史台势必会受到排挤,为保全自己,他难道要从了章崧?

“不,一定还有别的法子。”沈岩理智尚存,及时打断这种荒谬的念头,言罢,他于心底暗暗思索旁的脱困法子。

片刻后,章崧悠悠醒来,他瞧见沈岩眉头紧锁,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三郎莫慌,依附于我便是,”章崧知晓沈岩所思,遂凑到他耳边正色道,“有我护着,朝堂之上没人敢难为你。”

“依附你个鬼!”沈岩偏了偏头,与他温热的唇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一月后,我与你桥归桥路归路!”

章崧收紧了揽在沈岩腰间的手,似笑非笑道:“三郎,你还是没记住我说过的话,应当给你一个教训,让你长长记性。”

言罢,他猛地调转身子 压 在 沈岩 上方,慢条斯理 扯 开 沈岩的衣领,用手指细细摩挲其白皙的颈子。

“青天白日,你怎能这般轻浮!”沈岩登时红了脸,忙出言制止,“相国,莫要对 下官 动手动脚,请您自重!”

章崧笑而不语,手上止了动作,又将唇贴了上去,将其 白皙的颈子 吻了个彻底。

沈岩又羞又急,奈何伤势未愈隐隐作痛,挣扎不得,在这要命的当口,他发觉章崧 将 手 伸向了 悬于腰间 的 中衣带子。

“别,我长记性了!相国,下官日后绝不再说,与您桥归桥路归路相似的话!”挣脱不得,沈岩只能求饶。

章崧抬起头,宽厚的手掌轻抚沈岩的脸颊,声音里带着缱绻情意。

“沈御史此话当真?”

“当真,下官以性命立誓!”

言毕,章崧放开沈岩,转身坐在一旁。

“老夫说过的话,望沈御史牢记于心。”章崧掀开帐幔,透过窗户瞧了瞧天色,上朝的时辰将至,他该出门了。

起身穿好官服,章崧朝沈岩笑笑:“沈御史,老夫去上朝了。”

“知道了,赶紧滚!”沈岩没好气回了一句,继而将整个人塞进被子里。

*

沈岩到御史台上值,进门便遭到一众言官的白眼和咒骂,雷靖宇对他的态度一瞬转变,碰面便讽刺挖苦一番。

午时,御史台外的夹道上空无一人,沈岩用过饭,特来此地躲清静。

“凭空臆测,污人清誉!”沈岩握紧拳头,赌气道,“与其平白担着 屈居 奸相 之下 的罪名,倒不如从了那老贼,将罪名坐实!”

言罢,沈岩身后传来了拍掌声,章崧疾步而来,眉眼含笑。

“从了 老夫,那感情好!”

“你从哪冒出来的?我随口一说,刚刚的话不作数!”

“凑巧路过,来看看沈御史。”章崧来到沈岩身侧,抬手搂住他的腰,“老夫思量片刻,发觉沈御史所说有理,可行!”

沈岩用胳膊肘 捅 了 捅 章崧,示意他放开自己:“可行个鬼!满脑子龌龊心思!”

章崧还有公务要处理,不再跟沈岩纠缠,笑着放开他转身离去。

申时已至,御史台一众准备下值。

沈岩搁下笔,起身就跑,苏远安见此,忙紧追上去,距宫门还有十步距离,苏远安追上沈岩。

“沈兄,今日下值不磨蹭了?”

“磨蹭也没用,死活逃不过去。”沈岩叹了口气,刚想和苏远安诉诉苦,明女史突然而至,于身后喊住他。

沈岩知晓明女史来找他必是奉萧妍之命,遂请苏远安先行。

苏远安闻言什么也没说,疾步离去,待他走远了,明女史从衣袖里掏出一封信交到沈岩手上。

“娘娘命我转告沈大人,身正不怕影子斜,无需因流言烦心。”

“多谢娘娘赠言,有劳女史转达。”

沈岩接信收好,与明女史分开出了宫门。

*

相府的马车照旧停在道边,管事见沈岩来了,立即为他掀起车帘。

沈岩上车,瞧见章崧面色不悦,转身想逃,却被他拽进怀里牢牢搂着。

“三郎,明女史跟你说什么了?”

“我未曾见过明女使,必然是苏远安那厮胡言乱语,在你面前诬蔑我!”沈岩料定是苏远安告的密,作势要寻他算账,实则想法子逃命。

马车已在前行,沈岩根本逃不掉,一番拉扯间,沈岩藏于袖中的书信掉了出来。

“沈三哥敬启。”章崧眼疾手快捡起那封信,登时变了脸色,“沈三哥,好生亲昵!”

“凭良心讲,我认为三郎更为亲昵!”沈岩唯恐章崧看完信又发癔症,忙伸手去抢。

章崧先一步将信撕成碎片,紧紧揽住沈岩的腰,贴在他耳畔一字一句清晰道:

“老夫一贯没有耐性,原想着慢慢来,给沈御史多些时间适应,而今看来大可不必!顷刻间得到你的心难如登天,得到 你 的 人 易如反掌!”

沈岩听明白章崧话中含义,忙解释道:

“我和皇后只有兄妹之情,并无其他!”

章崧猛地 扯开 束在 沈岩 腰间的 衣带,神情越发痴狂,他 俯身 压 在 沈岩 上方,急切 吻着 沈岩的脸喃喃道:

“沈御史,老夫特意吩咐底下人慢些驾车,不急,我们有的是功夫 享受 鱼水之欢!”

沈岩心头一颤,额上冒出汗水,他这次怕是逃不过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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