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日子无聊，学校的生活日复一日枯燥无味。
一点小事都能在这群精力旺盛的少年中引起轩然大波。
阶梯教室中电脑上放着无聊的视频，大部分在窃窃私语。有胆大的在低头玩手机。
沈清月无聊的撑着头。窃窃私语的声音突然变大了。
大家都在四处说话还有人发出惊呼声。
徐梓涵原本在看视频，突然被旁边的人吸引。
过了一会儿，徐梓涵突然抓住沈清月的胳膊很激动：“月月，你快看班级群里，大瓜！”
沈清月疑惑的点开手机，班级群的消息不断弹出。
“我去，七班有个女的勾引男人，恶心。”
“谁啊，这么饥不择食。”
“你说的那女的我认识，挺漂亮的”
“漂亮有屁用，婊子一个”
“这种女的，谁都勾搭”
“就是”
“有没有谁实锤一下。”
“这还用实锤，这么多人说还能是假。”
“谁知道呢？也不能瞎说”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就是大家都这么说。”
“别什么都瞎说啊！你亲眼见过？”
“这种东西还用看，她那样一看就是。”
“也不能这么说吧！”
“那女的到底长啥样啊！有没有人爆个照。”
“我有。”
随即那个人就发来了一张照片。
沈清月点开看，是一张偷拍的照片看起来很温柔的女孩子，笑起来有一种治愈的感觉。
与他们口中那个勾引男人的“婊子”根本不沾边。
群里的讨论更加激烈，质疑与赞同的声音交杂。
光是文字都感到厌烦，沈清月关掉手机不再去看。
徐梓涵感受到沈清月脸色不好，试探的问：“怎么了？现在的人就喜欢跟风别太在意。”
头又开始疼：“没事，就是觉得恶心。”
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就能伤害一个人轻易毁掉别人的一生。把自己的阴暗不堪用在毫不相干的人的身上。
“话说你信吗？”
“我相信证据，但如果她是无辜的，那么每一份信任都对她至关重要。”
沈清月说的时候那么随意，就好像是随口一说却又隐隐透露出什么。
阳光透过窗户映在她的脸上，仿佛她在虔诚的信仰着什么。
事件不停的发酵，校园里沸沸扬扬的传着。
不过沈清月不怎么关注这些事，她的群聊常年消息免打扰。
作为常年身在舆论漩涡的人，自然也没人跟她分享八卦。
再加上她前期与陈帆的各种操作成功孤立了所有人。
熬到最后一节课，沈清月无聊的发着呆。
陈帆戳了她一下，沈清月侧过头：“怎么了？”
“一会我先走了，你自己早点回家，吴生喊我们开会。”
“他喊你们开什么会？”
“说什么开会，其实就是几个兄弟一起喝酒。”
沈清月笑笑：“还以为你们校霸开会呢！”
“话说，你们这校霸每天也不打架每天就是睡觉。”
沈清月撑着头。
“我们算什么校霸，其实就打过几回架只不过是我和吴生长的比较帅而已。”
沈清月撇撇嘴：“自恋。”
陈帆拿笔戳她的头：“你当演小说呢？我每天不上课无聊了就去打人？”
“谁让你是学校风云人物。”
“我没那么无聊，唯一一次打架你都看到了。”
沈清月憋笑：“那不叫挨打吗？”
“你…”陈帆气极反笑
沈清月拿笔指着他：“诶诶…收敛一点，上课呢！再说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行，你说得对”
“就是嘛”
“注意安全。”陈帆少见的严肃起来。
“嗯，你真啰嗦。”
“实在不行，你去徐梓涵家待着。”
“我去谁家你还要管。”
“嫌我管的多？我看你挺开心的。”
“真不要我管？”
沈清月翻白眼：“没人能管我。”
“我偏要管，别人不管我也要管。”
沈清月看着他：为什么呢？
沈清月不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难道是少年的一时心动？
“听到了吗？”
“嗯”
放学后，大家都鱼贯而出。沈清月每次都等到人走得差不多了再走。
讨厌拥挤的人群。
初冬的天，黑的格外的快。
沈清月把脸埋在围巾里，依旧走那条小路。
沈清月不觉想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莫名其妙救了自己的同桌。
小路上没有什么人，道路漆黑，能清晰的听到自己脚步声和小声的抽泣声。
沈清月顿住了脚步，模糊的看着旁边蜷缩的一团。
是她学校的校服。
下意识的不想招惹麻烦，沈清月最讨厌的就是麻烦。
刚走出几步，又停下了脚步，暗骂了一声。
走到巷子口的小店，中年老板娘玩着手机。
“老板，拿瓶热牛奶和一包烟。”
玻璃瓶装的牛奶还带着水汽。滚烫的温度传入掌心。
沈清月走到她面前，有些局促的把牛奶递给她。
“嗯，给你”沈清月把牛奶递给她。
那女孩听到她的声音才停止啜泣抬起头。
女孩穿的单薄，灯光昏暗却依然能看到。
沈清月认出她就是群里被发照片的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子看到沈清月明显愣了一下，久久没有行动。
沈清月为数不多的耐心耗尽：“拿着”
将牛奶塞到她的怀里。
女孩怯生生的说了句谢谢。
沈清月坐到了她的旁边，点了根烟。
昏暗的巷子里闪过一丝火光，又随即消失。
沈清月抽着烟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女孩抱着瓶子捂手，低头看着脚下。似乎有些局促。
沈清月率先开口：“这里平时不安全，天黑不要走这里，一会儿我送你回家。”
女孩本想拒绝可看着漆黑的巷子也不由得害怕。只能点了点头。
沈清月看着她的脸仔细打量，想问她知不知道自己的事。可最后又没有开口，别人的事自己瞎掺和什么啊。
女孩似是察觉到沈清月的目光，更加局促。
“你…认识我吗？”女孩小心翼翼的问。
沈清月偏转目光：“算不上。”
女孩似是松了一口气，身子也没那么紧绷了。
沈清月见她穿的实在单薄，虽然才刚初冬但北方还是冷的不像话。
看上去就是在家不受关注的那种女孩子，沈清月没想过自己也会去同情别人。
沈清月把围巾脱下来，给她系上。
晚上真的很冷，凉风顺着脖子灌进衣服里。
“不冷吗？”
女孩看着沈清月眼里都是震惊：“你给我你怎么办？”
“我穿的比你厚。”
女孩低下头：“为什么？”
沈清月挑眉
她抬起头“为什么不认识我却对我这么好？”
沈清月愣住
为什么…
沈清月随即又勾起一抹笑：“因为我仅剩的一点良心会让我感到不安。”
她说这话的时候漫不经心。
女孩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人会这么善良。
“如果…你被别人造摇怎么办？”
沈清月吸了口烟：“不知道”
她这样的人也只能忍受。
“可以跟真正在乎自己的人说吧。”
“没人在乎怎么办？”
不知过了多久知道滚烫的泪珠滴到手上，沈清月才回过神。
眨了眨湿润的睫毛，沈清月熄灭烟。
声音平常“很晚了，我们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