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流氓”
类似的谎言有很多人说过很多次，可这人也太自信了吧。
看着陈帆，少年眼中都是自信和散漫。
仿佛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随意。
沈清月盯着他勾唇：“学霸，你不知道男人的承诺最不可信吗？”
陈帆挑眉侧过脸看着她：“哦～你不信？”
沈清月不置可否又突然垂眸：“承诺其实没关系，但是随便给人那种无谓的希望。那种落差感会害死人的。”
陈帆察觉到她的不对。
”现在说承诺，你怎么知道不是认真的？”陈帆抬头看她。
不是承诺虚假，是她没办法相信。
甚至下意识觉得是假的。
在不能兑现诺言的年纪，许下的一生中最大胆的承诺。
“我…”
一瞬之间她也不知道要怎么为自己辩护。
似看出来她的窘迫，陈帆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不管是谁，高中生涯绝大部分都是无聊枯燥疲惫的。
最后一节物理，大家都是昏昏欲睡。
窗外细雨飘落，冲刷着灰扑扑的小县城，柏树卸下了伪装，从外焕发着生机。
窗外的雨诉说着潮湿和喘息。
昏黄的灯光映照着雨滴的纹路。
情绪一瞬间便冲破防线，不自觉的沦陷其中。
再从回忆中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少数几个零星的同学，沈清月都不是很熟有的连名字都不知道。
果断放弃了蹭伞，决定淋雨回去。
反正又不是没淋过。
“死同桌，跑的这么快。”
随便收拾了一下书包，沈清月就下了楼。
拐角处，陈帆背着书包靠在墙上。
看到沈清月，他勾唇笑笑：“同桌，白日梦做完了？”
沈清月歪头笑笑，走到他身前，对上他的眼睛：“谁告诉你我做的是白日梦？”
“那是什么？”陈帆饶有兴致的等着她回答。
“回忆录。”
“怎么？你还有什么白月光？”
沈清月故意不看他。
“你猜。”
沈清月走到他面前：“那你呢？”
她看着陈帆的眼睛：“你有吗？”
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勾起唇角：“怎么突然这么问。”
沈清月笑着：“你不也问了？”
白月光大概是青春时光中填满残缺的血肉。
在后来的日子中，心中有她的一块位置。
沈清月没有，因为那一块补不全心脏。
“走吧。”陈帆撑起伞。
漫长的阶梯上喧闹又拥挤，却又被雨伞割裂成另一个世界。两人打伞太过拥挤能够听清彼此的心跳声和所有细微的动作。
雨伞倾向沈清月这边，没办法让他往那边。
沈清月去握伞柄，指尖碰到了他的手。一瞬之间，沈清月将伞摆正。
陈帆反应过来扭过头看她：“你这样我们两个都会淋湿的。”
沈清月耸耸肩：“大不了一起淋湿呗。总不能就你一个人淋湿吧。”
深秋的雨很冷，沈清月把手放回口袋。
“手伸出来。”
“什么？”沈清月一脸疑惑。
见沈清月一脸的不相信，陈帆把手里的东西塞到她口袋里。
沈清月感觉是个暖暖的东西，拿出来是个暖宝宝。
“你怎么还随身带这种东西？”
“顺手买的。”
哪门子顺手？抽烟凑满减？
沈清月握着暖宝宝：“买这个干什么？”
陈帆一本正经的说：“垫鞋垫。”
“我不理解但尊重。”
“你偷摸我手的时候冰到我了。”
沈清月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你说什么！”
沈清月指着自己：“我！我偷摸你手！”
“你是自恋狂吧！”
“你没摸刚才？”
“我这叫什么偷摸，不小心碰到了而已。”
陈帆忍不住抿唇。
“你不心虚的话，耳朵红什么？”
“我耳朵哪红了？”沈清月耳朵真的红的不像话。
沈清月无语：“你笑什么？你有本事大胆笑。”
沈清月看他这副样子气不过，踩他的鞋子。
陈帆差点脚打滑“我去。”
“沈清月你真狠。”
沈清月挑眉：“在你眼里我不就是无赖流氓吗？”
“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流氓。”
“就你？脸皮这么薄，还当流氓？”
“陈帆，我劝你闭嘴。”
陈帆笑容依旧不减，沈清月猛的靠近陈帆。
两人近在咫尺，看着陈帆略显震惊的眼神，沈清月很受用。
“都跟你说了，我真的是流氓。”两人的距离太近，陈帆看着沈清月的睫毛，很长。”
陈帆屏着呼吸，不敢靠近。偏过头不看她。
沈清月看着他的表情，心情好了不少。
穿过小巷，两人并肩走到小区门口。
陈帆停止脚步：“进去吧。”
沈清月下意识说：“你…”
陈帆的背影挺拔：“怎么了？”
沈清月觉得自己疯了“没事。”
陈帆撑着伞站在那里：“我看着你进去。”
“嗯。”沈清月看着他，转头离开。陈帆看着她的背影，她没回头。
沈清月刚走上楼梯，住在楼下的老爷爷就喊住她。
“清月吧！你们家有个快递，你顺便拿着吧。”
沈清月答应，接过快递。看了眼信息是那个女人的。
快递是别人寄来的。谁会给她寄快递？
走到门口，一种压抑感涌上心头。这里对她来说根本没有所谓的归属感。
用钥匙打开家门，林靓坐在那里看电视。对与沈清月完全是视而不见。而沈俊业每天都不知道在鬼混什么一直不着家。
沈清月也懒得去看她的脸色把快递放下，就回了房间。
房间里的灯坏了，沈清月用着小夜灯。
看着陈帆给她订正的试卷，心里一阵烦躁。
翻书包时，翻到了一大把话梅糖。
“什么时候塞进来的？”
拆开一颗糖，酸涩的味道充斥着味蕾却有着回甘。
房间外大雨倾盆，沈清月看着窗外。这个家每一刻都让她喘不过来气。
比深秋的天还要沉闷。
过了很多年，依旧不会忘记那天吧。他为她做了很多事。
因为那个身影，那把倾斜的雨伞还有那颗没有那么甜的话梅糖。
他的好让人没办法去忽略，充斥在生活的细节中，生活中的种种都有他的影子。
怪不得有人说，失恋后像是生活被清除了一半，那一半就是他的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