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她像被沾染上血的白蔷薇，是血腥的明艳的是世俗触碰不到的美。
她是浪漫的沉溺者是清醒的疯子，她温暖又冷漠恰如春天来的迟钝。分不清外壳上的迷药还是内心腐烂粘腻的血肉。
透过这一眼，关晴彻底看清了这个女人，她不属于这里。她是无人可触碰的，她是陨落的神明，连凡尘都沾染不上半分。
她不属于任何人，是介于天堂和人间的第三种存在，她是孤独的唯一的。
她是沾满泥泞的内心腐烂的花。
“你，你这是怎么了?关晴抬高声音。
“你不会被打了吧？”她小心翼翼的试探。
刚出口她就后悔了，她肯定不会说的。
“我妈打的。”她说时脸上没有一丝涟漪，仿佛只是一个旁观者。
看着她平静的神情，关晴一时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缓了半天才回过神，一再确认没有听错。
她再次端详沈清月脸上的伤，她的脸上有大片淤青，嘴角有血迹甚至脸上还有多道划痕。
如果不是她自己说，关晴真的会以为是哪个仇人打的。
“卧槽，不会吧！世界上最混蛋的父母都不会这么打孩子。”
沈清月不受控制的笑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在那种场景笑出来。
那不是悲伤到极致的疯癫，是对命运卑劣的嗤之以鼻，是骨子里散发的不屑与骄傲。
是啊！这世界上还有这种父母。
连混蛋都可以控制一条生命的去留，混蛋也配影响一个人的一生。
沈清月抬起眼凝视着她：“你好像很惊讶？”
关晴看着眼前这个让自己看不透的女人，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你这个人真的奇怪。”连对这种事都这么冷静。她硬是把后一句话憋回去了。
“我不认为这有什么不能承认的，我没有在什么所谓的卖惨装可怜。我只不过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
看着她不为所动，关晴也没有恼怒只是自顾自的坐下，拿了个杯子倒了杯酒。
她自言自语道：“我本来以为我父母已经够混蛋了，也是，他们只不过会抱怨自己养了个白眼狼，在别人面前哭诉自己的付出怎么怎么被辜负。当他们发现这场戏没有了观众，才会草草收场。”
关晴一口喝尽杯中的酒，“还是你父母狠。”
“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污秽的多，并且永远没有下限。”
两人同时抬头，对视，相视一笑。
沈清月主动端起酒杯举向关晴。
她先是愣了一下，凝视着沈清月的眼睛。秋季的风实在算不上温柔，冷冽的风夹杂着清脆的碰撞声。它又将代表着什么的诞生。
“之前的事，我…”关晴开口。
“我三观不正，暂时不追究。”
她的唇角毫无察觉的勾起。
“我原以为你这种人会很记仇。”关晴看着沈清月。
“是吗？我也以为。”沈清月答到。
是啊，自己为什么这么容易原谅她。可能从根本上我们算是一类人吧！
沈清月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她抬头看着关晴，其实这个人如果不染这一头绿发也算是个美人。
关晴注意到对面的目光：“你盯着我看什么呢？本人虽然很美但是也不至于这样盯着我看吧！”
沈清月靠回椅背没有收回目光。
算是默认。
见沈清月不说话，关晴又自顾自说起来：“有件事你大概知道吧！”
“噢，什么事？”沈清月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我在追李熙白。”
沈清月仔细回想了一下，徐梓涵好像提过。
她点点头：“所以，你喜欢他？”
关晴笑了：“其实不算，但是他这个人在年级实在太出名了。出了名的难追，所以我想试试。”
关晴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点了根烟。
沈清月问她要了一根，尼古丁的味道混着夏天的风吸进肺里。
关晴慢慢开口：“后来我放弃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自嘲般的笑笑：“那天，我看到他在看着你和陈帆。你知道我在他眼里看到了什么。”
“沈清月，我第一次看到一个人，看向另一个人的时候，眼里最先浮现的是胆怯、是珍惜、是小心翼翼。哪怕眼里的爱都要溢出来。”
那是任谁看了心都会颤抖的热烈。
沈清月夹着烟，看向别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沉默着。
关晴看出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没有再说什么。
“你一会儿怎么办，晚上睡哪？总不能睡大街吧！”
沈清月摇摇头：“随便凑合一下呗！”
“怎么凑合？真睡大街，你这种大美女睡大街不怕出事啊。”
关晴看了看手表，不早了。
“你跟我走吧！”
“去哪？”
关晴拉着沈清月，头也不回的说：“拐卖人口。”
沈清月笑笑：“我这样的，至少要卖个一万。”
“巧了，9.9包邮。”
沈清月刚准备说什么，头又莫名疼了起来。
但是她没有说什么，只是跟着关晴。
看着面前老旧的居民楼，沈清月有点疑惑。
关晴看着愣着的沈清月：“干嘛呢！走啊。”
老旧的居民楼，昏黄的灯一闪一闪的，是不是还能听到屋子里出来的声音。
关晴拿出钥匙，打开大门。一扇破旧的铁门，上面有着斑驳的铁锈。
推开门，关晴打开灯：“不用换鞋，直接进来。”
说完关晴自己躺在床上。
环顾四周，房子很小只有三十多平。勉强放下一张床，有个浴室。
屋子很杂乱，看起来经常住人。
“看什么呢？坐下啊！在不休息就天亮了。”
沈清月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关晴突然条件反射的坐起来，给沈清月吓了一跳。
只见她在柜子里翻什么东西。
只见关晴拿了一个药盒出来。
“你还有这种东西。”
“一个人住当然要备着点，以前我还是个太妹的时候没少挨打。”
边说边帮沈清月上药，沈清月道没有拒绝。
“你现在不也是太妹。”
关晴听到也不管下手轻重，直接涂了上去。
沈清月没有喊，只是皱了一下眉。
她知道关晴是故意的。
“话说，你这样明天怎么去学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