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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对唐终槐的影响比较大,他躺在床上连翻身都觉得不舒服,腿还时不时小幅度抽搐,裴怆已经起身洗两人的衣服和床单,胡闹了一下午,唐终槐有些饿了,他半死不活地喊了一声裴怆,裴怆拿毛巾擦了擦手,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烫,没戴套这件事我向你道歉。”
“就算生病我也不怪你,能别总是道歉么?太生疏了。”唐终槐抓着裴怆的手边玩边说。
“好,饿了?想吃什么?得吃点清淡的。”
“我要吃白粥,加好多白糖。”
吃完白粥的时候是晚上七点,唐终槐缠着裴怆给他念诗,好让他睡着,裴怆不解:“听到喜欢的诗不会激动吗?怎么睡得着?”
“我听你的声音,你的声音很平静。”
念着念着唐终槐突然想起裴怆想写诗的事,他问道:“你想写什么诗?”
“最近读背了一首海子的诗,标题是半截的诗,内容是:你是我的半截的诗/半截用心爱着/半截用肉体埋着/你是我的半截的诗/不许别人更改一个字。”裴怆语速平稳地说,停了一会儿接着道:“我的第一首诗写给你,我想写一首像你的诗。”
唐终槐愣了几秒,他爱笑,却不爱哭,除去情事,他几乎是不哭的,而眼泪流下来就是那么莫名,他揩去眼泪,笑了笑开口:“裴怆,你是认真的么?”
他更希望裴怆的回答是否定的,因为他知道有什么超出了他的预期和假设,而带来的后果会让他痛彻心扉。
“绝无虚言,我或许不确定明天和你谁对我来说更重要,但我确定,唐终槐,我爱你。”
唐终槐不敢回答,这段感情对他来说意义非凡,但还没重要到叫他放不下,他也压根不觉得自己爱着裴怆,甜言蜜语他当然会说,裴怆的字字句句他从来只当漂亮话,而现在他才意识到裴怆是真心的。一段感情,两人都不认真的话,那谁也不欠谁,但是一旦有像裴怆这样的傻子,就是让唐终槐赔个倾家荡产。
他不自然地转移话题,“我读了一首顾城的诗,诗题叫作《远和近》,你/一会看我/一会看云/我觉得/你看我时很远/你看云时很近。”
裴怆在心里读了一遍才启唇:“虽然这首诗表现出了是诗人性格上的多疑,但它没有失去那种朦胧的美。”
“顾城追求纯净的美,的确如此,读他的诗感觉心灵像是被洗涤了一般。”唐终槐从不了解诗人生平,他只是坦诚地说。
裴怆没有接话,床头的小灯照着他的脸。
唐终槐不清楚裴怆是否看出他在转移话题,他靠在枕头上,将裴怆的面孔在心里描摹了一遍,“裴怆,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人不能想要太多。”
“所以我不爱你,你也能接受么?”
裴怆笑了笑:“我接受。”
唐终槐没什么表情,好像只是一时兴起,他没头没脑地说:“裴怆,你向前看罢,往远方走,有一天,我也会去到那里,那里会有我的矮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