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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怆拎着三人的午餐从门口进来,无意瞥见唐终槐的某本书的封皮上写着:我也爱很多意象,但我爱它们的理由是它们和你有关。这句话只掠过一遍便深刻进裴怆的脑子里。

用完午饭后,张小李去找吴雀秋,租屋里只剩下裴怆和唐终槐,说两人闹僵倒也不至于,平时还是会说两句话,分享几首诗,唐终槐最近在看沈从文,裴怆最近在看海子,不过肯定是比以往要疏远些,才让张小李疑惑。

“裴怆,你想知道我名字的真正含义么?我以前提醒过你。”唐终槐冷不防问。

这句话点到为止,按道理裴怆可能会毫无头绪才对,他却无厘头地想起唐终槐用血写在他脸上的那个“坏”字,裴怆隐约感到不对,他拒绝唐终槐道:“我暂时不想知道。”

唐终槐张了口,还未出声,被裴怆喝止。

“唐终槐!”

唐终槐看着裴怆,仍是动了唇:“我原本姓庄,名终槐,爷爷根据槐树为我取名,不过父亲有意见的原因其实是因为听起来太像终坏,终归要坏心一样,而慈悲二字,裴怆,你再念一念。”

庄慈悲,装慈悲。

唐终槐果断心狠,将裴怆所有美好的遐想都给打破了,他愧疚痛苦但绝不后悔,因为唐终槐是唐终槐,他的生命是残缺的,以至于他生命里的一切事物都是残缺的。

他成为不了裴怆心里的慈悲,他会将完美的破坏成残缺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连自己都打碎了,碎给裴怆瞧,裴怆这一刻才清晰地认识到唐终槐是个怎样的人,他实在偏激,做事说话不拖泥带水,一次性解决,不光把别人往死路上逼,连对自己都不留情面。

唐终槐轻笑起来,他雨色一般的容貌里掺着无谓,嘴里说的是:“湖桉的村子里死人很平常,没人想去自惹麻烦,大家心照不宣地掩埋了尸体,那时我十八岁,已经可以负刑事责任,裴怆,你说......”他忽然神秘兮兮地凑到裴怆耳边开口:“我逃过一劫算不算天命难违?”

对于唐终槐过往杀人的事,最初裴怆有过类似愤怒伤心甚至是绝望的情绪,但现在裴怆已经冷静很多,他不置可否,只是说:“唐终槐这个名字很好,念起来叫人心里欢喜,不要因为谁而讨厌一个名字,终槐,有些事情不是我不放下,而是你放不下。”

唐终槐哑然,他看了一会儿裴怆的面目,才小心地拥上去,说出一句“对不起”。裴怆回抱唐终槐,手指搭在唐终槐的乌发上慢慢地抚摸安慰,他诚实地开口:“你说得没错,我没看清自己的心,对于明天和你,我还需要想一想,你过不去的话,可以打我一顿消气。”

“那天我打你是因为你不理解我,裴怆,我多希望有一个人能完全理解我。”

“如果我这一辈子都做不到呢?”裴怆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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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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