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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不回出去时，她收拾的行李已经被邱母丢得满地都是了，邱不回猜出她今日输得太多，她没凑上去，而是转身想回房间，被邱母一声大吼给止住动作：“邱不回！我白养你了是不是？！你这什么意思，我辛辛苦苦养活你，你现在要干什么？！给你找个好工作你也不做，你想造反是不是？！”

邱不回任她骂，骂完了她才开口：“您养过我几年？您口中的好工作又是什么差事？卖身体么？对不起您的好意，我实在没本事。”

“谁教你顶撞大人的？！”邱母将手提包甩到邱不回身上，怒火化作实质，声音尖利，“摊上个没用的男人，生了你这么个小白眼狼，我真是倒八辈子血霉！邱不回，你得知道！是你们毁了我的一生！”

“爸爸对不起你，他欠你的，我无法替他偿还，也没有这个义务。我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生下我就是在害我！更没人逼你赌，是你偏要自甘堕落，那就得自尝恶果。”邱不回昂着脸一口气说完，眼泪坠到衣领上，“感谢你把我带到这世上，我不奢求你心疼我，最起码你不能逼死我罢……”

邱母被邱不回这一通话激得火冒三丈，她拿起桌上邱父喝剩下的酒瓶不管不顾地就扔了过去，邱不回已不打算躲，权当是最后一次做女儿。直到天旋地转，没有痛感出现，邱不回愣愣看过去，酒瓶碎在地面上，邱不归摔在地毯边，而她陷在柔软的地毯里，头枕着邱不归的小臂，她始终没有反应过来，即便邱不归半抱着她回到房间锁好门。

她回过神，轻推开邱不归，依靠着门板，听门外尚未停止的骂声，间或砸东西的声响，渐渐地，邱母不知是累了还是又去打麻将，那时她的四周安静得像传闻闹鬼的坟地，她陷在情绪里，少顷滑到了地上，她动了动唇：“人的出生是这世上最被动的事情，性别，家庭，环境，什么都不能决定，邱不归，我到底哪点不如你，让他们那么在意你，我翻来覆去地想，最后可笑地发现，居然仅仅因为性别而已，性别有什么错呢？我又有什么错呢？”

邱不归缓慢地靠近着邱不回，不能再近了，他跪下来，他吻了吻不回的面颊，在偏离她脸庞时，他告诉不回：“不回永远都没错，是我们的错，是我们对不起你。我说过，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性别，我要怎么做你会认定，我照做不误。”

不回看他，说：“你别做邱不归了好不好？”

“那我做什么？”

“你知道结合么？哥，你做我罢，做妹妹。”

成为我罢，抛弃性别，就像抛弃过我的每一部悲惨影片，要你成为我最悲惨的片段，要你知道我和你没什么不同，要你知道，我从不单单是不回。

邱不归应了，不回凝望他，注视邱不归的面目，像在秋分的芦苇荡迷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