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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不归看着邱不回，“我不拦你，你想做什么，即便我不理解我也支持你，但是不回，做事要给自己留退路。”他语气不重，每一个字却都压在不回心头。这种沉重迫使邱不回滞留在原地，而邱不归似乎想让她自己好好想想，独自离开关上了门。

邱不回心狠，她也不觉得邱不归能有什么治她的后招，但完全不在意邱不归的话，别说十九岁的她，三十九岁再听邱不归一番话都能在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共处十几年，邱不归早已在她这里有了无人可敌的地位。

她把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取了书架上的一本软面抄，封皮上是邱不归的字迹——摘抄笔记。‎‌‍兄‎‍妹‌‎‍两之间没有隐私和秘密，邱不归房间里没有邱不回不能看的，反之亦是如此。邱不回就当打发时间，因为邱不归房间的钥匙她没带在身上，她暂时走不出这间屋子。

前面都是些文章摘抄，中间开始出现了不一样的内容，记录着邱不回的一些忌口和习惯，以及她每次来例假的时间，有一块连着五个月都没有具体日期，邱不回突然想起来，有一年邱不归老盯着她喝药，味道很苦，她也不知道来历，但因为相信邱不归，她都喝了，好像在她来了例假以后，邱不归就没再给她熬了。她自己对这事并不上心，疼痛让那时候的她巴不得没有这些事。

记录很烦杂琐碎，没什么规律和排序，她又往后翻了翻，手忽然顿住了，不回体温记录六个字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简单快速地看过，大概是她每次发烧时的体温下降记录，可追溯到第一次邱不归还只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字迹绝不是这样的，只能说明这记录是他后来写的，而体温的变化，每一次邱不归都会记住。

多微不足道的一件事，邱不归却胆怯起来。

全是些小事：上学时她的体检表邱不归都抄了一份，邱不归甚至在一旁写了注明，譬如不回视力下降，矫正眼镜的价格，譬如不回今年长高了四厘米，体重却下降了两千克，要做些营养的菜；还有工作时间以及各种工作地址，大部分他一个月只去十回左右，有一个月是小月，他去三十回，没一日落下，那月以后紧接的是邱不回的生日，邱不回想起那条漂亮却昂贵的连衣裙，她仔细地盯着纸页，她几乎是毫不意外地发现邱不归挣的每一笔钱都花在了她的身上，大到连衣裙，小到一根皮绳。

邱不回猛地合住本子，消化着她方才看见的最后一段支出，来自医院的支出。她丢下本子就去拍门，她没了耐心，“邱不归！”

门很快被打开，邱不回将邱不归从头扫到尾，没看见什么皮肉伤，她诘问道：“你之前去医院是什么原因？”

“有点低血糖。”

邱不回一错不错地望他，“你不犹豫地交代给我，我是不信的。”

“不回，你信不信，我说已经说了。”

两人说到一半，门外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