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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我双脚不听使唤走到窗边时,我迎来人生中第一次欢潮,我想抽烟,像唐终槐那样把貌相改得神秘莫测,我想喝酒,像每个沉溺无知海不能回岸,早已记不得黑夜在哪的人,我想胡闹,像我和终槐就好,可以看不清显得高深,可以把爱和命交给冷夜的海岸浪水,无知地动作,无知的形容,无知得到达什么程度,就这样遗忘,安葬。

唐终槐的唇色较浅,他贴着我,宛若一种话语,在提醒我赶快兴奋,一定要野蛮,一定要兽性,一定要将他收进去。我将他拉扯下,唐终槐的脚总算落地,窗户没有合上,风卷入室内,有金盏花的香气昏迷我的大脑,我好像是想起,唐终槐的沐浴露是金盏花的味道。

慈悲很瘦,我龌龊的心思施展不出,进入唐终槐,就像是归宿,我终要迎来的结局。天还未白,我却已经见明天,他身体的每一部分都是天明的预兆,我看着终槐,我丧失了自我。

我短暂成为自己最厌恶的那一类人,一个‍‌‎性‎‎‌欲‌‍‍掌控下的变态,想要堕落,想要颓废,想要无时无刻不拥着唐终槐肆意寻欢,我最终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了,清楚的只有,我爱唐终槐。」

自暴自弃地写到最后,裴怆手里塑料的笔壳已经被他捏出裂缝。唐终槐醒来就看见裴怆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出神,做的时候是舒服,做完倒是腰酸背痛,唐终槐摸了根烟,他明白裴怆此刻在想些什么,裴怆难以接受失去控制的自己,他没有直说,但性在他眼里一定是种罪恶,即便唐终槐要冠以情难自禁的名头,他也不能完全顺应唐终槐的想法来麻痹自己。

唐终槐歇了会儿,穿上酒店的浴袍,坐到了裴怆面对着的桌子边上,他举起裴怆留下字迹的白纸,看完以后他说:“裴怆,这的确和你的表象不同,但我能接受,你为什么不能?”

“慈悲,我怕它改变我的本性。”

“还有呢?”唐终槐一错不错地看着裴怆。

裴怆深吸了一口气,笑着摇头。

“和你家庭有关?”唐终槐垂头。

裴怆的笑容僵住,他终于承认,“我回过湖桉,在曾经的家中,见到了我的父母亲,还有……我的弟弟,他很健康,长相比较像母亲,我母亲是语文老师,很多人都找她给孩子取名,我叫作裴怆,我弟弟叫作裴佑舒,算不上多出彩的名字,寓意不错,佑,上天庇佑,舒,惬意安逸。我不知道我的名字,是否真的如你所说,是悲怆。”

唐终槐哑然,紧张地俯身吻了吻裴怆的眉骨处,好半天才说出话来:“不是……不是的……”

“生理本能,我不喜欢这样的事。从我幼年的记忆来看,我的父亲很爱我的母亲,他们有养育我的恩,我感谢他们,我同样理解他们,我有先天不足,他们对我没有期待十分正常,但我仍不能接受被他们放弃,好像我只是一个受制于生理本能的产物,而我父母的第二个孩子却被称为爱情的结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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