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裴怆不置可否,穿好了裤子往外走。
“我帮你罢。”
唐终槐看见裴怆的身体在暖光下僵住了。
他转过身,“慈悲,我们并不是会因对方情难自禁的关系,你无需帮我。”
“你起来和我无关么?”唐终槐笑了一声。
“金盏花的味道很香。”裴怆说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唐终槐却懂了,“我也很喜欢。”
裴怆还是走出了浴室,他看人界限分明,朋友之间能做的事情不包括解决对方的生理需求。
火苗刚沾上折纸,就迅速燃烧起来,裴怆将它丢到水泥地,另外四个凑到一起。他看着这簇小火,捏了捏口袋里的烟。
一瓶水浇灭了。
滑落的水舔上火,有声音,握着这瓶子的裴怆也有声音,他有点恍惚。
“有它们在,真的就不完美么?”
裴怆,你是私心作祟么?
.........
唐终槐先行洗完,他合上眼躺在床上假寐,梳理了一下今天和裴怆的对话内容,大致可以得出裴怆是个较为感性且顽固不化的人,做事豁得出去,擅长诡辩,喜欢玩文字游戏,迷惑人心很有一套,虽然表面看上去都是无意。
凌晨下了小雨,裴怆于噩梦中惊醒,他不记梦,也不去回忆,只觉得口渴,春日还未完全散寒,他的起身导致被子滑了下去。
裴怆怕影响唐终槐的睡眠,叫他着凉,微微转身想将被子盖好,却看见唐终槐睁着眼,常人见到这一幕得吓个半死,裴怆淡淡瞧过却无话,将被子裹在唐终槐身上,该喝水就喝水。
凉水使裴怆的大脑更加清明,他却撂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你有故事要同我讲么?”
“我有很多故事,你想听关于什么?”唐终槐分了一点被子给裴怆,裴怆深深地看着他,唐终槐在记忆中搜索着裴怆过往待他的眼神,他好像从没见过这么复杂的情绪交织,能被唐终槐看透的仅有欲言又止和无能为力。
唐终槐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看人的高手,此刻,他忽然觉得他遇上了世纪难题,胜似一个无解的谜。
裴怆咽下所有的话,但他知道这件事不能就在相顾无言下结束,他语速平缓地说:“我想听……你和小邱相识的经历,和小邱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中,我在她身上看到了一些没有来源的忧郁。”
“我们的初次见面很不美好,是在一家不正经的会所门口,我正好路过那里,她跑出来撞到我,天比较黑,我趁着会所内的灯光看清了她,她的衣着不够整齐,妆面也花了,唯独那双眼睛,不像她有些受伤的脸,清澈得让我一时移不开眼睛,你看过吗?小邱是个很倔强的姑娘,满脸写着百折不挠,眼睛看着却像个求救的孩子。我猜到了一些事,便不能丢下她走……”
唐终槐的眼睛看着窗户,没什么焦距,他停了一会儿坐直身子继续讲:“她的后面追了几个人,想要全身而退几乎没有可能,于是我先脱了外套给她,在和他们交谈时,我得知了一件令我大跌眼镜的事,我不敢相信,可事实已经明晰,小邱的母亲好赌,为了三千块钱将她卖给会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