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唐终槐笑得拿不住啤酒罐。

“你真是诚实得可怕。”

“我需要对你有所隐瞒?”裴怆问。

唐终槐愣了愣,回他:“你有判断的能力。”

“我的判断告诉我,唐终槐不会背离我,你说对吗?”裴怆不喜拐弯抹角,他选择开门见山。

唐终槐好像终于醉了,心滚热的。

他望着裴怆的面目,又看过裴怆的右腿,启唇无味,却连魂魄都在颤:“裴怆,我渴望被人理解,被人像理解难题一样一丝不苟,但如果那个人是你,我希望你永远,永远都不要太走近我,我宁愿孤独,也不想葬送你。”

他的确了解唐终槐,但这一席话,他不懂。

裴怆浅显地明白唐终槐所说,他顾不上是一语双关还是深层内涵,月光照拂着他的眼珠,如火炬般的目光中,有出鞘利剑般不容置疑的坚定和狠决,他不断重复:“慈悲,你可以杀了我,你可以杀了我。”

这是裴怆的生命第一次被夺去。

“光明是不会死的,就算你的肉身消亡,我也依然可以和你对话。我在你身体里的分量应该足够我们再聊一聊了。”裴怆淡定地说,好像生死攸关的事情根本无关痛痒,他忘记了那个信誓旦旦说着没有人能让我死的少年。

“裴怆,我现在的行为难道不算是在改变你的自主思想吗?你的容忍度呢?!你一定比我更早就清晰地意识到,你之前说的话全都是搪塞我的借口!”唐终槐捏瘪了手中的罐子,突出的边角划伤了他的手心,他好似浑然不觉,下颌绷紧,一心质问着裴怆。

“你说,我有判断的能力。”裴怆神情不变。

唐终槐放下罐子,“我说错了,你只有判断我的能力而已,面对我时,你开始不明是非对错。”

“你在我眼里不是单纯一个唐终槐,而且判断你,和判断天明没有差异,我不需要有什么能力。是非对错是人定的,你相信我,就不用在乎是非对错。”

他们是说不通的,到最后还是形成了各执己见的局面。动起真格来,唐终槐不一定会在说话上输给裴怆,但这事唐终槐理亏,而且自身有意处于弱势地位,那结果就没什么好说了。

“唐终……”

裴怆被唐终槐打断,“我不是。”

夜风吹进来,吹动唐终槐额前快要遮到眼睛的黑发,裴怆看见唐终槐的眼睛有点红,裴怆的表情蓦地凝滞了,唐终槐实在不像会红眼流泪的人。

他想起唐终槐问他的那个问题,但他刚有点头绪就瞧到了地面上的血滴,“你的手怎么了?唐终槐,我现在必须带你去医院。”

“我说了,我不是唐终槐。”

“我去路边拦车,你……”裴怆无视唐终槐的抗议,就是用强他也得把唐终槐弄上车,他这样想,但这一想法在他看清唐终槐的眼泪时被抹杀了。

他确信唐终槐不是因为和他的争吵而流泪,并非是他想把自己从个中摘除关系,只是唐终槐绝对没有他展现出的这么在意。

那么,他为什么哭,裴怆感到无措。

(本章完)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