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鸟
栾自游身处的位置没法让他逃避,他顿时害怕地蹲下,将自己缩得小小的,尽可能用手臂环住自己瘦弱白皙的身体,以免受到伤害。
虞传鹤的声音回旋在头顶:“我又不会打你,你怕什么?”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这么问了。
“放我离开,”他连看虞传鹤的勇气都没有,却还是要说,“请你放我离开。”
栾自游没有等到对方的回答,等来的是同他一起蹲下的人。
虞传鹤怜悯地抬起他的下巴,逼得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若是有第三个人在场,绝对会感到这场景的诡异:被堵在墙角无法挪身的栾自游就快要抖成了筛糠,像只做错事的可怜小动物,眼里饱含着的并非全是恐惧,一种坚定的倔强更占上风;
而捉弄他的虞传鹤却没有想象中的令人恐惧,他的脸色平常,温柔全都融化到了眸子里,在直视栾自游的时候都尽数流到了对方的眼里。
但栾自游显然并不接受。
因为这份温柔不是给他的,更何况他有爱的人,他不缺这份。
“让我回去。”他重复道。
虞传鹤充耳不闻,拣起之前的话题又神经质地再问:“栾自游,你怕我再次伤害你,对吗?”
这二十一天,这三周,虞传鹤除了囚禁他,没有做过任何其他的事情。打与骂都没有,就单是锁着他,每日好吃好喝地供着,他这段日子活得像虞传鹤失散的亲兄弟。
如果不是他在前几天偶然听见虞传鹤和陆回原的通话,他都不敢相信虞传鹤竟对他怀有其他心思。
这不能说是喜欢,因为真算起来,他充其量只是一个替身而已。
栾自游蓄足力气推开虞传鹤,大步跑到房门处。他心急如焚,可锁好的红门就是打不开,他又不知道密码,所以乱输一通后那门直接被锁定。
原本那些数字是他获生的希望,现在光亮熄灭,门锁漆黑,就像窗外黑压压的夜样的死寂。
将近一个月的囚禁,他真的要受不了了。每每想到家里的父母一定因他失踪而夜夜失眠,柳新微也一定会心急如焚地寻他,他却如同死人一样,没法向他们报平安。
栾自游面对着最南面的人,缓步后退,直至贴在冰凉的北墙上。
虞传鹤从栾自游推开他后便站了起来,慵懒又冷漠地靠在窗边。窗外的黑影在室内灯光的反衬下模糊不清,雾气浓厚,遮挡了暗黄的月光,黑夜渐灰,危险正悄悄潜伏。
“一直嚷嚷着要离开,离开我你想去见谁?”虞传鹤抱胸,眼里的温柔早就被栾自游的推搡给洒了出去,取而代之的仍是他骨子里本就携带着的嘲弄与狠戾。
“我有爱人,我们结婚了。”栾自游咬着牙让自己冷静,可对面的目光像是早就化成了钉子,从他靠近墙面的那一刻,就被死死地钉在上面,无法动弹,“我的家人肯定在四处找我,我要回家。”
广垠省是国内唯一一个可以让同性领取结婚证的地方,只要双方中有一人是广垠籍贯且保证永不迁户,那么他们就可以被当地祝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