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终究是道出

旁白：江昱的声音，好似在他耳畔低语着，

江昱：“我本来是想，把这盆栀子养开花，给大佬看的，可是呢，花养死了，我就这样象征性地弄一朵吧。”

旁白：接着又传来，

江昱：“可是我雕得这么粗陋，我也不好意思拿给他，他怕是也瞧不上吧……那我该怎么跟予大佬表明心意啊…我喜欢他，也压根不想只跟他做朋友……”

旁白：江昱的声音顿了顿，继续说着，

江昱：“嗯…予大佬很好，我打心底觉得他是个大好人，嘴上虽然说着不去维护这世间秩序，可实际仍在默默付出……”

江昱：“诶…他还会做饭，也会帮我，我喜欢的他，其实骨子里是热忱的。”

江昱：“但我要是说了，是不是就没办法和他做朋友了，可我一开始…就没想仅仅和他做朋友啊。”

旁白：读取了江昱这么多的小心思，予辰霄不禁怔愣当场，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他万万没想到，江昱一直对自己，怀着这样的心思，此刻的自己心情复杂至极，难以言喻。

旁白：这时，江昱发来的问候他已无暇顾及，只是随手将手中的雕塑扔在了桌上。

旁白：而躺在床上的江昱，在反复思量了好一阵后，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予辰霄的电话。

旁白：他见江昱打来的电话直接按下了静音，不想去理会。

旁白：江昱见予辰霄没接，又再次打了过来，经过一段时间的等待，电话被予辰霄接起。电话接通的瞬间，江昱迫不及待地说道，

江昱：“啊……师父，你可算是接电话了，我还担心你是不是遇见什么事儿了呢。”

旁白：予辰霄沉默几秒，声音略显疲惫地出声，

予辰霄：“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旁白：江昱敏锐地听出了予辰霄语气中的异样，小心翼翼又试探性地发问，

江昱：“师父，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对，惹你不高兴了？”

旁白：予辰霄微微摇头，轻叹一口气，欲言又止。

旁白：江昱着急地说：

江昱：“师父，那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啊？你这样突然不理我，我心里真的很慌？”

旁白：予辰霄抿了抿唇，沉默片刻后开口，

予辰霄：“江昱……你…唉…”

旁白：随后便又不出声了。

旁白：江昱立马追问道，

江昱：“师父，我们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天天给你说那些有的没的的东西，让你觉得烦？”

旁白：予辰霄没有说话，只留下一阵叹息声。

旁白：江昱不解，紧紧握着手机，不肯放弃追问，

江昱：“师父…求求你，说句话，别这样一声不吭，我心里真的慌得厉害。”

旁白：电话那头的予辰霄依旧只是传来一声叹息，四周仿佛被这声叹息压的郁闷。

旁白：察觉到不对劲的江昱，眉头紧蹙，眼底透着紧张与焦虑，又再次小心地问道，

江昱：“嗯……师父，你是不是还在生之前…我喝醉了，说的那些胡话的气？”

旁白：可这番问候依旧没有任何回应，但江昱心里明白，予辰霄的沉默其实就是一种默认。

旁白：于是，江昱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全身的勇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

江昱：“师父……我那次喝醉了，说的也不全算是胡话……我…是实实在在的喜欢你，从第一眼见到你，就默默喜欢上了，但那还不完全是…见色起意。”

江昱：“…啊…我所认识的你…是那么出色，高高在上宛如星辰，而我平凡的这般笨拙……我喜欢你不仅是外表，你会在我出事时几番帮我，会在我无助时点我，是骨子里细腻…又带有热忱的火焰……虽然不知是你无心之举…还是我的一番臆想。”

旁白：说着，江昱的声音不自觉的颤抖，

江昱：“…呼……你平日里话虽不多，我一直渴望能走进你的内心世界，可我也知道感情的事强求不来……与你目光交汇，心燃花火，往后余生，净收星屑……尽管我能力有限，根本不敢奢望。”

旁白：此时，江昱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愈发哽咽，

江昱：“你能收我为徒……对我来说就已是天大的恩赐，我感激不尽，而我也知道，总有一天…我的心思会被你所觉察，但我早已做好了……被你拒绝的准备。”

江昱：“如果说…你就是因为这个不再理我…那我也明白，至少现在我也勇敢的表达过，我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所以我坦然承认…我喜欢你，从一开始就不想和你…仅仅只做朋友……但…第一次见了就会心动的人，怎么能成为朋友呢？”

旁白：江昱的话逐渐语无伦次，他的嘴唇微微颤抖，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

旁白：尽管予辰霄在听到江昱这一番深情的倾诉后，陷入了更深的沉默。时间好似凝固了一般，漫长而煎熬。

旁白：终于，沉默片刻的电话，传来了无情的挂断声。

旁白：电话挂断后的江昱，瞬间泪如泉涌。他双手紧紧捂住被子，把自己的头深深地埋进去。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浸湿了大片的被褥。

旁白：即便江昱早已料到了结局，心里也还是止不住地想着，

江昱：“…啊……明明……早就清楚极大可能是这样的结尾，可为什么心……还是痛得如此厉害？为什么还是这般难以承受？”

旁白：他的心好似被万把利刃狠狠地割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说不出的痛楚。

旁白：这一晚，江昱就这么蜷缩在被子里，无声地哭泣着，眼泪不停地奔涌，直到双眼哭肿，在不知不觉的疲惫中睡着了。

———

旁白：只是江昱在睡梦中，又一次瞧见了予辰霄的身影。那身影在迷蒙如纱的雾气中若隐若现，让他瞬间心跳加速，想都没想，毫不犹豫地拔腿奋力奔跑起来，不顾一切地追逐着。

江昱：“师父！等等我！”

旁白：江昱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他的脚步急促慌乱，每一次落脚都溅起一片虚幻的尘埃。

旁白：就在他拼尽全力地狂奔之下，就要在触碰到予辰霄的身影时，却发现那不过只是一阵虚幻的泡影，一瞬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旁白：就在江昱满心失落，整个人如坠冰窟时，周围突然传来一阵凄惨悲切的哭声。哭声尖锐刺耳，让他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旁白：他惊得猛地转过头张望，只见一个昏暗阴沉的大型地下室，赫然出现在眼前。里面的灯光微弱得好似将熄未熄的萤火，四周胡乱堆放着各种杂乱无章的杂物。

旁白：江昱眉头紧蹙，满心疑惑警惕，

江昱：“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样的哭声？”

旁白：他边想，边小心翼翼地顺着那微弱的光线，往里走去。

旁白：倏尔，他听到一阵嘈杂的声响，江昱赶忙循声凑近。当看清眼前的场景时，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震惊得身体一颤，瞳孔急剧收缩。

旁白：原来是一群面目狰狞的恶人，正围着一个鲛人肆意折磨。鲛人那美丽的面容，此刻因极度的痛苦而扭曲得不成样子，她遍体鳞伤，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旁白：她疯狂地挣扎扭动着身躯，试图挣脱脖颈上铁链的束缚，可一切都是徒劳。那些人手持粗长冰冷的针管，无情残忍地抽取着鲛人的血液，一管接着一管，而后小心谨慎地将这些血液，妥善储存起来。

江昱：“这群畜牲！居然这么变态！”

旁白：江昱心中的愤怒一下爆发，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制止这些恶行，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轻举妄动。却又听见将血液打包的人，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地址，

....：“西区上元街528号，我在外面等你……”

旁白：江昱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起。而就在他满心愤怒，想要转身尽快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时，对方一群人中，不知是谁突然发现了他。

！，：“不好！有人！快抓住他！”

。。，：“别让他跑了！”

旁白：为首的那个满脸横肉的光头，大声吼道。

旁白：随后，这群穷凶极恶之人，立即如恶狼般朝着江昱猛扑过来，混乱的脚步声和凶狠的喊叫声，在着地下室里此起彼伏，不断回荡。江昱的心一下悬起，他来不及多想，撒腿狂奔起来。

旁白：在惊恐与慌乱中，江昱猛地一下从这可怕的梦境，惊醒过来。此时，窗外阳光明媚，天已大亮，温暖的光线透过窗户，轻柔地洒在他满是汗水的脸上。江昱摸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许久才缓过神来。

旁白：他坐起身来，发现自己全身早已被冷汗浸透，睡衣湿漉漉地紧紧贴在身上，浑身不适。

旁白：江昱摇摇晃晃地下了床，走到卫生间的镜子前，望着镜中的自己那双，哭肿还未消散的眼睛，无奈又苦涩地深深叹了口气。

旁白：这时，他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一块重要的东西被硬生生地挖走了，那种失落和空虚，让他一时间无从适应。

江昱：“唉……已经告诉过自己要学会放下了……可为什么这么难以释怀？”

旁白：江昱声音低沉的自言自语，带着浓浓的哀伤自嘲。

旁白：随后，他又开始仔细复盘昨晚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忽然，他的目光瞥见桌角上那个反射着光泽的紫色鳞片，心中不禁猛然一震。

江昱：“难道……不会是她在向我求助？”

旁白：江昱面色凝重，眼底顿时划过一抹担忧，疑惑地自语着。

旁白：抱着这个疑问，江昱心不在焉地吃着早饭，同时打开手机，怀着好奇的态度输入了梦里梦见的那个地址。令他倍感惊讶的是，在地图上真的找到了这个地方，显示的竟是一家看上去普通的酒吧。

江昱：“这到底怎么回事？莫非那伙人把鲛人转移到了这里？可她为什么会投梦给我？”

旁白：江昱单手托腮，反复思索着。

旁白：在他思索一阵后，决定一个电话打给，穗城工作站才支援回来的娄楚然。

旁白：电话刚一接通，江昱就急不可待地，将自己那天在会馆中见到鲛人的所见所闻，依次说给她听。

旁白：而知道大致情况的娄楚然，又在江昱把自己昨晚所经历的，那个令人胆寒的噩梦，一五一十地讲给她。

旁白：娄楚然听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回道，

，！，：“江昱，这个情况非同小可，我们得去实地查看一番，而且那里还有好几个酒吧，一般只会晚上开门。”

，！，：“但就凭我俩，这也太危险了，我马上向上面请示，再联合当地警方在外面协调配合。”

，！，：“要是没发现什么问题，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到时候我们在上元街汇合。”

旁白：有了这个答复，江昱总算能暂时放心一些。毕竟这件事一日不解决，自己也实在是无法安心彻底的去休假。

旁白：通话结束后，江昱极力让自己，不要总是去回想昨晚的事，平复了一下心情，他发了条朋友圈，

江昱：“愿事毕人闲，北海之畔，烟火映穹，吾心从容，岁序更新。”

———

旁白：而半月未合眼的予辰霄，在处理完绝大多数人间的罅隙之后，身心俱疲，只想寻得一处，能让自己稍事放松之所。

旁白：可江昱昨晚那番剖肝沥胆的言辞，无可避免地在他脑海中反复翻涌，搅得他心纷乱如麻。

旁白：他闲步于街头，偶然耳边传来路人的闲言碎语，

，，：“哈哈，这里有个玄清观很是灵验，我上次和老伴去还愿了。”

旁白：此话引得予辰霄灵光乍现，令他当即决意前往。想着距离不算太远，倒也便捷。

旁白：当他抵达山脚时，天空阴霾密布，持续了半日的阴雨，令整座山峦都沉浸在一片迷蒙混沌之中。虽然南方的冬天，未见雪花飘舞，但这连绵不断的阴雨，致使山间气温湿冷透骨，山上行人零零散散。

旁白：予辰霄却不以为然，他步履如风，疾步向上攀行。山路泥泞湿滑，两侧的树木在风雨中瑟瑟摇曳，枝叶上挂满晶莹剔透的水珠，不时有水滴滑落，砸在他的肩头。

旁白：但他全然不顾这雨后湿冷彻骨的寒意，只见他眉头微蹙，神色一凝，一心只想尽快登顶。

旁白：约莫下午时分，予辰霄抵达了玄清观。此地算不上宏伟壮丽的道观，只不过是一座供奉玄清祖师的庙宇罢了。庙宇周遭，古木参天，石径上青苔遍布，墙壁斑驳沧桑。

旁白：予辰霄信步踏入其中，先是环顾四周，目光中透着审慎与探寻之意。而后来到了正殿，他静默地凝视着殿内的雕塑，并未参拜，只是伫立一旁，眼神略微迷离恍惚，眉头微微拧起，脑海里盈满了迷茫，他不禁在心中自问，

予辰霄：“我如今究竟在追寻什么？又在逃避什么？”

旁白：就在他深思游离之际，一个清脆的声音蓦地响起，

。：“哼，进来也不知给祖师上香，若是囊中羞涩，去一旁掷个圣杯也好，祖师可是灵验得很呐！”

旁白：这声音刹那将予辰霄的思绪拉回，他转头看去，只见是个执帚扫地的童子。就并未打算搭理，依旧缄默不语，只是眼神中依然透出一丝迷茫。

旁白：童子见他既能听见自己说话，又能看见自己，顿时惊得目瞪口呆，瞪大双眼问道，

。：“啊？你竟然能看见我？可是来找祖师的？这几日祖师正在闭关，你等两日去灵山找寻。”

旁白：言罢，又继续清扫起地面，不一会儿就扫到了予辰霄跟前。

旁白：予辰霄稍稍挪动了位置，神色冷淡地出声，

予辰霄：“你家祖师这里的香火如此稀薄，也会有人信其灵验？”

旁白：话语中透着几分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