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潜渊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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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白：当乔芷曼的案件被彻底接手后，江昱总算可以松口气，暂时无需再继续追查。在医院里休养的这几日，他的状态倒是恢复得挺不错。
旁白：工作以来的每日，江昱都会和予辰霄聊天。尽管他内心极其渴望，将自己最近的详情，以及所经历的那些惊心动魄的场面，毫无保留地告知对方，但又实在不想让予辰霄为自己担心。
旁白：于是，便只是天天乐此不疲地分享着，自己吃了些什么，看到些什么好玩的，又听了些什么歌。然而，予辰霄的回复，还是和往常一样简洁至极，虽说不能全然称之为敷衍了事，但江昱清楚，他向来话不多。
江昱：“师父，早啊，我发现冬天吃炖雪梨很好，嗯甜甜的……但也不算特别甜，还有我也想吃火锅了。”
旁白：江昱满心将消息发送过去，脸上带着期待，等着对方回复。
旁白：等了好一阵，予辰霄才回复道，
予辰霄：“嗯…好吃就行，你好好工作。”
江昱：“我都好久没见到师父他了，该不会要等明年吧。”
旁白：江昱看着已到年末的日历，微微撇了撇嘴，眼中划过一抹失落，可还是抑制不住想要继续找他聊的冲动，哪怕只是只言片语的交流，也能让他内心感到无比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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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白：终于到了出院这天，东南联络处给他批了一段不短的病假，让他能够趁着这段难得的时光，好好调整一番。
旁白：出院这天中午，江昱先是去看望了徐冕和张易之，当他看到两人的恢复状况都不错时，他那颗一直悬着的心，这才稳稳地落地。
旁白：简单告别两人后，江昱放心地回到家中，像平常一样坐在书桌前，认真撰写着自己的实习报告。
旁白：这段时间的经历丰富多彩，他写起来可谓是得心应手，经过一段时间便大功告成。等他写完，桌面的时针恰好指向饭点，江昱实在是懒得出门，索性点了份外卖。
旁白：待外卖送达后，他随便吃了几口，然后就兴致勃勃地开始打扫屋子卫生。一番收拾过后，他从沙发上轻轻拿起自己的琉枢刀。这把刀才伴随他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恶战，他神情专注，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旁白：江昱擦着刀，不禁陷入沉思，
江昱：“这把刀着实神奇，居然不染血？魔物的血渍，根本无法在上面留下一丝痕迹。”
旁白：他一下突发奇想，
江昱：“诶…不知道我的血，会不会也是如此呢？”
旁白：还没等江昱有所行动，他由于想的太过入神，一个不留神手指被刀刃划伤。鲜血瞬间从伤口流出，一滴接着一滴落在了刀身上。
旁白：不过，令他惊诧的事情发生了，血液并没有如他所料的从刀身滚落，而是以极快的速度，被直接吸收了。
旁白：就在江昱惊诧不已之时，他只觉得身体陡然一飘，自己的意识瞬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入了另一个全然陌生的领域。
旁白：当他再睁眼时，江昱意识到自己的意识已然脱离了原本的躯体，尚未来得及在这个陌生的领域摸索，便听到一阵如惊雷般的嘈杂动静。
旁白：江昱循声望去，只见一群形态狰狞，张牙舞爪的魔物，似汹涌澎湃的黑色潮水滚滚而来。那潮水所过之处，尘土飞扬，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旁白：他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本能地拼命往后闪躲，恐惧如蛇在江昱的脊梁上蜿蜒爬行，让他忍不住地打了个哆嗦。然而，那些穷凶极恶的魔物，却如透明的空气般，毫无阻碍地从他的身体，径直穿梭而过。
旁白：紧接着，一道凌厉至极，耀目的刀气陡然爆发，恰似划破黑夜的闪电，霎时将这昏暗的世界照得亮如白昼。仅仅一瞬，那些来势汹汹、不可一世的魔物，便在这摧枯拉朽的强大刀气下，灰飞烟灭，化为漫天齑粉。
旁白：在魔物消失得无影无踪后，一个身着深色汉服的男子身影，映入江昱眼帘。男子收刀入鞘，动作一气呵成，潇洒自如，宛如仙人降临。他的衣角，在风中猎猎作响，江昱一眼便认出了，他正是自己的师父。
旁白：江昱瞪大眼睛，心脏猛地一跳，
江昱：“…啊？果然…是师父！”
旁白：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拔腿飞奔过去，大声呼喊予辰霄，可身体却像是被无形的枷锁牢牢禁锢，根本无法移动半分。江昱又急又恼，只能在原地干瞪眼。
旁白：江昱心里立马明白，这应该只是予辰霄的部分意识。而自己怀着满心好奇，只能老实站在原地继续查看。
旁白：转眼间，场景骤然转换，变成了一个荒无人烟，万里冰封的雪山。满天飞雪如同鹅毛般纷纷扬扬地飘落，整个雪山寂静得好似时间都已停滞。江昱举目四望，除了皑皑白雪和陡峭山峰，再无其他。
旁白：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卷着雪花仿佛能抽打在自己脸上，像刀割般生疼。他看着画面中的予辰霄衣衫单薄，赤脚走在极寒的雪地中，却面无惧色，步伐沉稳地，朝着雪山深处一步步走去。
旁白：江昱目不转睛地仔细瞧去，只见予辰霄白皙的皮肤上隐隐约约浮现出奇异的水蓝色花纹，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他的眼睛也比之前更加湛蓝深邃，宛如深海寒潭。这样的予辰霄，江昱当真是第一次见，心中不禁充满万分惊愕。
旁白：可予辰霄似乎完全不把，这能将人冻成冰雕的寒冷放在眼里，而是毫不犹豫地一往无前。
旁白：这时，只听得一道虚无缥缈，好似九天之外的声音，在空旷的雪山顶空悠悠响起，那声音在呼啸的寒山中，格外飘渺空灵，
，！，：“你此番，真要在这里呆上三百年？”
旁白：予辰霄神色平静如水，声音却透着决然，缓缓开口回应，
予辰霄：“…或许不止…我还有很多东西没能彻底参悟……”
旁白：江昱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在这无止尽的冰天雪地、寒风刺骨的雪山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孤独地苦修了漫长的三百年岁月。
旁白：眨眼后，眼前的画面忽然如墨汁晕染一般黑，却又传来一个孩子稚嫩清脆、带着几分怯意的声音，
。：“阿娘，你说我们逃到人间后，真不会…被发现？”
旁白：画面随即如画卷展开般一亮，江昱只一眼，便知晓那是儿时的予辰霄。他正被一个美丽温婉、气质如兰的女人温柔地牵着小手，周围是一片市井，街道上的叫卖声，让这个乖巧可爱得，如同粉雕玉琢的娃娃，眸子里更是充满对这一切的新奇。
旁白：江昱忍不住自语，声音中带着惊讶与欣喜，
江昱：“呀…没想到师父小时候这么可爱。”
旁白：此时，牵着予辰霄小手的女人，脸上绽放出春日暖阳般的微笑，将一个红彤彤的苹果递给了他。
旁白：随即画面一转，只见予辰霄被一群调皮捣蛋的小孩围在中间，他们尖声叫嚷着，
_，：“啊！异类！异类！”
旁白：四周是一条狭窄泥泞的小巷，墙壁斑驳破旧，地上满是雨后的污泥水洼。
旁白：予辰霄脸上写满委屈与无助，转身推开他们撒腿就跑，却在慌乱之中摔得满身脏兮兮。
旁白：正巧此刻，又一个温和友善的声音传来，一个纯朴的男孩将他从地上拉起，满是关切地说：
。，：“你没事吧？他们这些人就是这样不懂事，你娘亲在我家，走吧，别让她着急了。”
旁白：画面再转，予辰霄和那个男孩并肩坐在波光粼粼的水边。湖水清澈见底，岸边垂柳依依，微风拂过，空气中阵阵草木芬芳。
旁白：男孩望着水中的鱼儿，好奇地说：
。，：“阿霄，你天天跟这里的鱼儿说，让它们被我们捕，它们不会生气吗？”
旁白：予辰霄托着腮，眨巴着天真无邪的眼睛，摇了摇头，
。：“嗯……应该不会吧。”
旁白：男孩转头看向远方，面容有些凝重地说道，
。，：“看样子，这天下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太平，阿霄你长大有什么愿望吗？”
旁白：予辰霄耸了耸肩，稚嫩的声音，略带无奈地回道，
。：“…好好活着，只要和亲人在就好…有娘亲在的地方…就是家。”
旁白：男孩露出灿烂的笑容，鼓励道，
。，：“你可不能像我一样被困在这片小天地里，我之前听说书先生讲，像你这种本就是该凌驾于苍生之上的族群，总是要走出去的，到时候你可别忘了我。”
旁白：予辰霄用力点了点头，
。：“嗯小初，我不会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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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白：届时，画面再度变换，呈现出的是一个满目疮痍、硝烟弥漫的村庄。断壁残垣随处可见，烈火在房屋上燃烧，黑烟滚滚升腾。
旁白：予辰霄满眼，尽是无尽的悲痛，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啊……小初，你快醒醒啊！我娘亲没了，你可别出事啊！”
旁白：男孩浑身是血，气若游丝，虚弱地出声，
。，：“…呼……呼…我…我走不了了……阿霄，有机会带着我的愿望去…帮我看看……这片天地和平的样子……”
旁白：江昱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的揪心起来，眼眶微微泛红，心底满是对予辰霄的同情与心疼。
旁白：当江昱一眨眼，场景又变成了，予辰霄跟魔神激烈鏖战的画面，四周是一片黑暗阴沉的山谷，地上满是数不清的尸体。只见予辰霄奋力将那些，从地底涌出的魔气尽数封印。
旁白：在他身后，灵力如水般流动，江昱甚至看到了令人胆寒的烬魔，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惊得目瞪口呆。也在这场残酷激斗中，予辰霄受伤不轻，全身血迹斑斑。
旁白：随后，只是一道强烈如烈日当空的强光闪过，刺得江昱下意识地紧闭双眼，根本无法睁开。
旁白：当他再睁眼时，只见予辰霄在倾盆大雨中，走进一个偏僻荒凉的木屋。雨幕如瀑，打在地上溅起无数水花。
旁白：进入木屋后，予辰霄的声音略带疲惫，对着屋里的一个中年人说道，
予辰霄：“峰叔……帮我把这个锻造出来。”
旁白：说着，便伸手拿出一颗不小的锐利獠牙，和一颗有些微红的宝石，递给他。
旁白：峰叔满脸错愕，声音略微发颤地说：
！，，：“阿霄，这不是…你的牙吗？
旁白：又看着宝石继续说道，
！，，：“该不会…是…瞿神祇出事了？”
旁白：予辰霄神色黯然，蓝眸中蒙上一层悲伤，
予辰霄：“这是他最后一抹精魂所化之物，他在消逝那一刻跟我说，让我将他的一切完全奉于苍生。”
予辰霄：“我想着……就用来锻造成一把刀，用于加固封印。”
旁白：峰叔重重点了点头，语气坚定，
！，，：“放心吧，阿霄。”
旁白：然后，立即转身着手于锻造。
旁白：就在江昱想要再进一步，一探究竟时，他的意识却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拉了出来。
旁白：当他再次回到现实，发现自己的额头和手心里全是冷汗，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心中的震撼与感慨，一时间五味杂陈。
旁白：江昱轻声喃喃道，
江昱：“没想到…师父过去竟如此坎坷，很难想象师父到底经历了多少心酸……”
旁白：他的目光再次凝注在眼前的刀上，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
江昱：“所以师父他骗了我……这把刀根本不是什么修行界的大师打造的，原来是师父身体的一部分而成，还有那位不得了的仙人精魂在其中。”
旁白：想到此处，江昱当下决定，自己应该对予辰霄更上心一些。
旁白：可转瞬，他不禁又暗自思量，自己偶然窥见予辰霄的过去，是否有失妥当，不禁自语道，
江昱：“没事…我会替师父保密的。”
旁白：随后，江昱再次将琉枢刀擦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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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白：是夜，江昱躺在床上，脑海中仿若放映机一般，不断重现着方才所目的那些画面。他心中那想要了解，更多关于予辰霄之事的念头愈发强烈，似野草般疯长。
旁白：于是，按捺不住的江昱，拿起手机给他发了条消息，
江昱：“师父，你还在忙吗？”
旁白：不过消息发送出，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予辰霄却毫无回应。
旁白：虽说江昱早已习惯予辰霄简短的回复，可这次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和予辰霄之间，似乎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旁白：江昱又试探性地发去了一个俏皮的表情包，紧接着说道，
江昱：“我这里有家糖水铺味道很好，师父过几日不妨去尝尝，反正这都年底了，我们也能一起好好吃个饭啥的。”
旁白：然而，消息发出，对方依旧如石沉大海，毫无动静。
旁白：无奈之下，江昱不再打扰，只是睁着双眼静静望着天花板，眼神中不禁有些失落。
旁白：但江昱又满心狐疑，
江昱：“难道师父今天真忙成这样？但这也不像他的作风，即便再忙碌，好歹也会回个字啊，今天居然连敷衍都没有了。”
旁白：而另一边，予辰霄看到了江昱发来的消息问候，可此刻的他却丝毫没有回复的心思。他正手握着江昱之前送给自己的礼物，原本他压根没打算拆开，但收拾东西时不小心将其翻找了出来。
旁白：当他缓缓拆开包装，呈现眼前的是一朵雕刻简陋的木头栀子花，看上去脆弱单薄。
旁白：予辰霄轻轻拿着把玩，谁知一个不留意，失手将其掉落在地。他俯身捡起，这一瞧，发现叶子居然裂开了一道不小的口子。本着不是故意的，他赶忙调动自己所剩无几的灵力进行修补。
旁白：却在修补的过程中，予辰霄意外读取到了一些，江昱对着这个小木雕，之前所说的话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