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玉盘高悬,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照亮了这座古朴宁静的京城。

家家户户门前挂起了红灯笼,映照着街道两旁的青石板路,泛起了一圈圈温暖的光晕。孩子们提着各式各样的灯笼在巷子里嬉戏打闹,笑声与远处传来的丝竹之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温馨和谐的画面。

庭院中,一家人围坐在石桌旁,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糕点和水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青年男女互赠信物,表达着彼此间的情意绵绵。此刻,无论贫富贵贱,在这轮明月之下,所有人的心都被这份团圆之情紧紧相连。

瑶韵诗心。小洛出去买糕点了,就剩穆怡香一个人在店里练字。这时,有一个满面灰尘衣着破烂的人晕倒在瑶韵诗心门前,刚好被回来的小洛看到,小洛连忙走进店里把这件事告诉穆怡香,可穆怡香可不想多管闲事,这种江湖骗术她看多了,至于他的死活听天由命吧。

嘴上这么说,可眼神还是止不住的往外看,喃喃道:“他不会真死在我店铺门口吧?”

小洛早已看穿一切,笑道:“要不去救他?”

见小洛怎么说,穆怡香解释道:“我可不是因为他可怜要死了,我是怕他死在我铺子门口,晦气。”

“是是是,姑娘说的是。”

说着俩人就去把那人扶进了店里,并叫了大夫,好笑的是那人竟是饿晕的。

小洛边给他喂粥边说:“打晕,商晕,病晕,什么晕我没见过,但在中秋饿晕的我倒是头一回见。”

穆怡香打断没好气道:“小洛啊小洛,人家都晕了还说风凉话。”

就这样照顾了几天,在俩人都出去采购的时候,他醒了。只见那人从床上爬起来,环顾四周,一眼注意到一面挂满穆怡香写的字的墙,他缓缓走到那面墙边,仔细打量那些字。

这时,穆怡香回来刚好看见他在看自己写的字,她将食盒放在桌上,悄悄走到他身后道:“好看吗?”

可那人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继续看那字,穆怡香见对方没反应,于是拍了怕他的肩膀道:“我跟你说话呢。”

对方回过头,像是才发现来者,后退了一步,接着看清来人后行了个礼。

“没事了你就走吧,我这小店养不起三张嘴。”穆怡香随手指了指门口,示意他出去,而那人似乎不明白,一脸疑惑。

穆怡香见对方没有要走的意思,又说:“行,那你便待着吧,我可没钱给你。”说完就到书桌去写字了。

这时,小洛回来了,小洛出去买了许多张纸回来,“哟,他醒了啊。”穆怡香耸了耸肩,小洛凑到穆怡香身旁道:“姑娘,大夫说他是个聋子,你说他会不会说话?”

穆怡香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道:“他是个聋子?!”小洛被吓了一跳,也这点了点头:“所以呢?他会说话是吗?”

穆怡香没有回答,在一张纸上写着“你走吧”,便将这张纸递给了那人,那人看了之后连忙摇了摇头指着那一墙的字道:“我……鞋子……”

小洛恍然大悟:“原来他会说话。”穆怡香皱着眉,有些疑惑:“鞋子?”

那人见穆怡香一脸疑惑,又补充道: “我……你……写字……一起……”小洛奇怪道:“他这样还不如不会说话,说的啥啊,这语言组织能力太差了吧。”

穆怡香随即又在纸上写到“你要我叫你写字?”那人看后点点头,又说:“书……法家……”

小洛感叹道:“唉,真是的,都这样了还想做书法家。”穆怡香又在纸上写“要我教你可以,但我只教两种人,首先这个人他有钱,或者这个人要有势力有背景,你呢?一没钱二没势力没背景,我凭什么教你?你又为什么偏要学?”

小洛看了纸上的字道:“哎呀姑娘,你这写的也太狠了吧,我记得你不是这样的人啊。”穆怡香道:“你懂什么,我要让他知难而退。”

“佩服,佩服。”

那人将手中的纸张紧握,接着他来到书桌前,拿起一张纸开始写了起来,只见他在那静谧的书房内,晨曦微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洒落在古朴的书案上,为这方寸之地添了几分温暖。只见他轻轻提起那支笔,笔尖蘸满了浓墨,在宣纸的洁白上轻轻一触,便如行云流水般开始了他的书写之旅。每一笔每一划都充满了力道与韵味,时而刚劲有力,时而柔美流畅,仿佛是在演绎一场无声的舞蹈。随着手腕的轻转,一个个字跃然纸上,它们不仅形态各异,更似具有了生命,向观者诉说着创作者内心的万千思绪。

“昔日交游今成梦,信义薄如秋夜霜。暗室密谋非我意,明枪难防暗箭伤。孤灯挑尽无人问,冷雨敲窗心更凉。何日云开见月明,洗雪前冤笑江湖。”

小洛目瞪口呆:“他……”

俩人走到那人身旁,看着他写的这首诗,小洛可惜道:“我觉得像你这样的人应该去念书当官,来这做书法家真是可惜了。”

穆怡香摇摇头道:“你没看懂这首诗的意思吗?他在朝堂不被人理解,遭人算计了。”

小洛用手戳了戳穆怡香道:“看来是个可怜人啊,他的耳朵应该也是被那个人弄成这样的吧。所以这人我们留吗?”

穆怡香在另一张纸上写了个大大的“留”字并写到“但是说好了,我只叫你写字,不收你为徒。”

次日巳时,官府将海捕文书贴在公告栏上,画像上的人正于珉潇,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贴这个文书了,城中上下百姓议论纷纷,这摄政王还未捉捕,万一他再惹是生非该如何是好?其中 “白衣人”也在全力配合官府捉捕摄政王。

地下室。地下室里没有“黑衣人”他们大多算都守在外面,这是个绝佳的逃跑机会,但这个地下室只有一个出口那就是那个守卫森严的门口。

于珉潇站在冰块上已经几天几夜了,再加上滴水未进,他早已体力不支,意识模糊。这时不知从哪出现了个女子,她的出现伴随着一阵淡淡的幽香与轻纱拂过地面的声音,她的面容如同初绽的莲花,清丽脱俗。

未时,郊区的一个小宅。“珊儿……珊儿!”于珉潇猛然惊醒从床上做起,于珉潇大口喘着粗气,环顾四周,猛地跑出去大声喊:“珊儿!”

“别走……”接着于珉潇剧烈咳嗽,这时来了个大夫,于珉潇连忙询问关于珊儿的事,可大夫只是说有人找他来这给一位公子看病,但并未看清那人的样貌。

瑶韵诗心。小洛看着他写字如此认真,便在纸上询问他的名字,可他却说忘了。

“忘了?!姑娘,这个聋子没有名字。”小洛说。

穆怡香看着他,又看了看他写的字,刚劲有力,柔美流畅,没有专门练习过就能写到这种程度已经是很厉害了,于是穆怡香在纸上写“书渊”这以后就是他的名字了。

他似乎很喜欢这个名字,写了一遍又一遍这两个字——书渊。

他用不太流利的语言说:“那书渊算是您的徒弟了吗?”穆怡香笑着摇摇头在纸上写“我只教你写字,不收你为徒。”书渊失落了一下,但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笑笑。

戍时,“黑衣人”包围了瑶韵诗心,只见穆怡香和小洛都被“黑衣人”绑了起来,有一个男人就跪在她俩面前,“黑衣人”一剑刺去,那男人口吐鲜血,穆怡香早已泪流满面,口中不断喊着“书渊”,小洛则是直接晕了过去,鲜血染红了书渊那花白的衣裳,然而书渊确是笑着的,他笑着说了句“师父”就倒下了。

穆怡香嘶吼道:“书渊!我收你为徒!我收你为徒!你别死……”

等于珉潇感到瑶韵诗心,只见到穆怡香抱着一具尸体在哭。次日卯时,“白衣人”来收尸,于珉潇其实认识书渊,他可能是因为自己才被“黑衣人”杀的,他的真名叫斐逸尘,是上年京城的状元,才华横溢,品行端方,着即授翰林院修撰一职,是参与编修国史,后来遭人嫉妒,算计他勾结外邦,被皇帝贬官致北方。

如今他回来了,但他却再也不想回去了,他一生都遭人算计,最终还被卷进了这场斗争,书渊书渊,含冤而死。

于珉潇全程不敢抬头,因为他知道,斐逸尘是因为自己而死的。斐逸尘一回到京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于珉潇。

于珉潇拿着字帖为了找到珊儿,走的有些急,就正好撞到了刚回京城的斐逸尘,字帖落了一地,笔也断了,刚好斐逸尘有个差不多的,就给他了,俩人就算是朋友了,在此以后,斐逸尘就帮着于珉潇找他口中的珊儿,经过俩人的不屑努力,找到了一个叫瑶韵诗心的地方,听说那有个和珊儿长得很像的人。

但在此期间,不管是于珉潇还是斐逸尘都不得不躲“黑衣人”和官府的人,在于珉潇去瑶韵诗心的时候,“黑衣人”找上门,要求斐逸尘说出于珉潇的去向,而斐逸尘却不肯说,于是斐逸尘就被“黑衣人”捉了,(此时正是穆怡香到花园去练字的时候)于珉潇在找穆怡香的同时得知斐逸尘消失十分着急,于是又到瑶韵诗心里等穆怡香,然后就被“黑衣人”抓了。

辰时四刻,林间小宅,“白衣”道:“主上斐逸尘死了,接下来……”

“无名”一袭玄色衣裳,戴着面具,他背对着“白衣”什么也没说,只是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卷宗”两个字,“白衣”行了个礼道:“明白。”

“所有人听令,全力暗中寻找摄政王!记住别伤着无辜的人。见到(摄政王)立即抓捕!检查每一个戴着面具和帷帽的人,不惜一切代价!”

“是!”

瑶韵诗心,巳时。于珉潇一直在门口徘徊,小洛注意到并告诉了穆怡香,穆怡香走到门口看着他,“喂,你不拍被抓了?”

于珉潇拍了拍帷帽,说:“我有话要跟你说,可否借一步说话?”穆怡香让开一步,“店里说。”

于珉潇坐在椅子上只觉得如坐针毡,双手止不住的颤抖,连小洛递过来的茶都拿不稳,茶杯被摔倒了地上。

穆怡香看不下去了:“你到底要说什么啊?你在怕什么啊?”

被穆怡香这么一说,于珉潇说话都结巴了:“我我我……我怕你生气。”穆怡香直接被气笑了:“嚯,你的意思是你这样我就不生气了?”

“其实……斐逸尘的死跟我有关……”于珉潇闭着眼睛将事情说了出来。结果穆怡香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穆怡香满脸疑惑地问:“斐逸尘?斐逸尘是谁啊?”

这,这要怎么说?于珉潇被这么一问更不敢说了:“算了,不说了。”穆怡香气愤道:“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故意吊人胃口?”

于珉潇一咬牙说:“书渊,斐逸尘就是书渊的真名。他是因为我而死的。”然而穆怡香听后并没有很生气,反倒更多的是疑惑:“所以呢?”

于珉潇成功被穆怡香的冷静整破防了:“我想知道他是被谁杀死的。”

“黑衣人啊。”

“黑衣人?”

穆怡香觉得很稀奇:“哟,堂堂摄政王竟然连‘黑白’都不知道?!”于珉潇摇摇头。

穆怡香接着说:“就怎么跟你说吧,这江湖中有一个组织叫‘黑白’他们的老大就被世人称之为‘无名’因为没有人知道他的样子,年龄、身高甚至性别,‘黑白’又分为‘黑衣人’和‘白衣人’,这‘黑衣人’的老大被世人称为‘黑衣’,‘黑衣人’通常在黑夜出没,他们坏事做尽,杀人放火都是家常便饭,他们身穿一袭黑衣,戴着面具。

‘白衣’则是通常在白天出没,他们像是收拾‘黑衣人’的烂摊子,什么收尸,什么帮老百姓种田,什么帮官府办事,总之就是帮助别人,他们则是惯以一身白衣示人,他们不是戴面纱就是戴面具,反正就是不露脸,他们的老大被称为‘白衣’。

总之他们有男有女,有老人有小孩,没人知道他们老大分别是谁,长什么样子,所以只要他们摘下面具,就算他们站在你面前,你都不知道。”

于珉潇若有所思,问道:“所以‘黑白’是一伙的?”穆怡香拿起桌上的一块糕点,说道:“嗯,但‘白衣’是好人。”于珉潇一拍桌子生气道:“他们怎么能是好人呢?只是帮在‘黑衣’擦屁股罢了。”

穆怡香将糕点捏碎,气愤道:“你凭什么怎么说他们?你有没有见过他们做好事的样子,那叫一个心甘情愿,他们会陪无儿无女的聊天,会帮无父无母的孤儿找个家,甚至收养他们,会帮助农民种田,帮助商人叫卖,有时还会照顾他们的生意,会教训想要赖账的人,总之一句话是说不完的。”

“那‘黑衣’呢?你敢说他们没做坏事?他们是同一个人指使的,你看到的都是他们想让你看到的。”

“说不过你,你说的都对,行了吧?”穆怡香一个手势,小洛走过来,手指门外道:“公子,请。”

于珉潇道:“哎呀,我来不是要争个输赢,我是想和你合作,一起打败‘黑衣’和‘无名’从此,世上就只有‘白衣’。”

穆怡香收回手,双手环抱歪着头道:“是吗?可是我不相信啊。”

于珉潇急的一拍桌子:“我不是长得像那个摄政王吗?我要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你就拉我去报官。”

“行,但除此之外,你还要帮我干活,像去给顾客送字帖和买纸这些活你都要包了。”

“好。”

“我出去时你要看店,你可以住在店里,但要给房钱,还有你帮我干活没有月钱。也许偶尔我心情好了会赏你几文钱。”

“好。”

未时。大街小巷比之前多了一倍的“白衣人”,夜间“黑衣人”出没的次数也少了,就像这一切似乎都是安排好的。

皇宫。启澜殿是曾经摄政王居住的宫殿,皇帝对外说任何人不得踏入启澜殿一步,自己却派人将启澜殿的东西都搬走,启澜殿就成了一间空房。

丞相府。左丞相季卓彦将手中的茶杯摔倒到地上,气愤道:“没有?‘黑衣’真是靠不住,过了这么些天连区区摄政王都抓不住。”季卓彦写了一张信,交给了侍卫,“交给……”

“是。”

次日,卯时七刻。于珉潇不宜露面,所以就由穆怡香上街,就等于穆怡香在明于珉潇在暗。

书铺。

穆怡香悄悄走到柜台附近,找关于“黑白”的书,有一本是这样写的:

上面说黑衣和白衣不和,无奈他们是同一个首领,可首领似乎更偏向于黑衣,所以黑衣人和白衣人叫做“黑白”而不是“白黑”,这让白衣越加看黑衣不顺眼。甚至之前有一次双方还开过战,虽然是黑衣赢了,可首领对死伤惨重的白衣不闻不问,反倒是指责;对黑衣恰恰相反,不仅花大价钱请名医,还给黑衣添了三千人。搞得“白衣”甚至想过解散白衣人,但不知是何原因,仅过了一夜,白衣势力大增,人数和武力都不比黑衣差,但双方至今还未和解,黑衣办事基本上都是首领安排,而白衣人则全听“白衣”,甚至可以略过首领做事。

上面还说因为“黑白”都是蒙着脸的所以,他们做事一般都会有暗语,而且这个暗语是有关于“黑白”的,但至于暗语具体是什么就不知道了,如果被他们发现暗语暴露了就会换一个更加隐秘的暗语。

这时来了个穿着黑衣服的人,那人蒙着脸,那人走到柜台小声的说了句:“黑似无,白亦无。”

掌柜的看了一眼来者,然后笑着说:“这边请。”等二人走后,穆怡香想“黑似无,白亦无”应该就是他们的暗语了吧。于是在观察那个人走之后,就乔装打扮,穿着一身黑衣,戴着面具,走到柜台前,神秘的敲了敲桌子道:“黑似无,白亦无。”

掌柜看了一眼来者,小心翼翼道:“大人,不是来过一次了吗?还要再检查一遍?”

穆怡香见对方如此小心翼翼,便假装生气道:“主上的命令,你想违抗?”

见穆怡香怎么说了,掌柜也不好说什么就带路了。二人来到一面书架前,只见掌柜扭动其中一本书,那面书墙就像是门一样开了,里面是一条黑漆漆的隧道,掌柜用手指了指便退下了。

穆怡香深吸一口气,就进去了,进去后门就自动关上了,在门关上的一刹那,隧道亮了起来。一直沿着隧道走,走了两刻钟,就出现了一扇门,穆怡香小心翼翼将门打开,可门后竟然是街区,还是最热闹的东街,此时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穆怡香心头。

“遭了!”

(本章完)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