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
自打钟离听了韩衍的说要年底前带自己去邺城,他前前后后想来足足两三天。
终于,趁着钟期这日闲暇,打算对钟期说去邺城一事。
钟离到正院时,钟期正在书房内交代忠叔除夕要准备置办的年货。
听到钟离来了,钟期简单交代忠叔几句,出了书房去迎接钟离。
在看到钟离被大氅裹得严实时,钟期露出满意的笑,上前两步,去牵钟离的手,“怎么突然过来了,没等大哥去找你?”
“我来找大哥也是一样的。”钟离回答,说完,又补充道,“舒大夫昨日刚给我诊完脉,说是我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可以在院子里走动。”
“嗯。”钟期颔首,“舒大夫也同我说了。而且,他明日就要动身回家。”
“大哥,舒大夫不留下过除夕啊?”钟离问。
钟期牵着钟离边往屋内走,边回道,“不留下,他要回乡祭祖。我已经安排好了人,明日送他回去,直到送到为止。”
“哦,那我明日要早起送舒大夫。”钟离说。
“嗯,明日我去叫你,同你一起送舒大夫。”钟期点头,若搁寻常人,钟期还真不一定同意钟离冰天雪地的出门送人,但舒大夫救过钟离的性命,就另当别论了。
“对了,大哥,我们不用回邺城祭祖么?”钟离问。
此时,钟期已经牵着钟离进到屋内,所以,钟期毫无顾忌的停下脚步,看着钟离问,“子瑜,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是听大哥刚刚说舒大夫回家乡祭祖,就联想到了。”
“按理说,祖宅已经回来了,我们是需要去祭祖。”钟期说。
钟离脸上露出一丝欣喜。
“但,你身子不好,今年就由李管事在邺城代劳了。”
钟离顿时失落不已,嘴上找理由说道,“李管事在邺城也待了大半年了,大哥也太狠心了,不让他回来和家人团聚么?”
“这大半年是为了修缮祖宅,好让今后我们可直接搬入邺城居住。”面对钟离不痛不痒的指责,钟期完全没放在心上,还耐心解释。
“哦,是我们都狠心,让李管事除夕不能团圆过节。”钟离声音郁郁。
“子瑜,你今日有什么心事?”钟期看出钟离的不对劲来,问道。
“我,我...”钟离吞吞吐吐。
“说吧,再不说我看你今夜都要睡不好了。”
钟离反握住钟期的手,拉着钟期往凳子前去,“大哥,你先坐。”
钟期配合的坐下。
钟离这才深吸一口气,给自己鼓足勇气后,说道,“大哥,我们今年可不可以去邺城祖宅过除夕?”
钟期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紧张不安的钟离,半晌,才回道,“子瑜,是想回邺城过除夕,还是想随时和韩衍相见?”
“大哥...我...”钟离被看穿心事,更加不安起来。
“韩衍说要带你回邺城?”钟期声音微沉。
“嗯。”钟离点头,但紧接着说,“我没有同意,我说想和大哥一起去邺城。”
“若我不去,子瑜也不去?”
钟离被这个问题难倒,于是求助的唤道,“大哥...”
可他没意识到让自己难倒的人正是他此刻求助的人,他最依赖的大哥钟期。
“子瑜,我只问你一句,若我不去,你还要跟韩衍走么?”
钟离看着钟期微冷的脸色,忙摇头,“不去,大哥不去,我也不去。”
钟期这才脸色渐缓,“子瑜,你喜欢韩衍,大哥可以不阻拦。但你不能因为太过喜欢他而失去自我,更不能成为他的依附品。你可知道?”
“知道,大哥,我知道。”钟离乖乖点头。
“子瑜,你喜欢一个人之前一定要要记住,首先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有完整的自我。”钟期接着说“你想去邺城若单单只为他一句话,我只会觉得伤心。”
“我记住了,大哥。”钟离点头,随后又忙摇头,“大哥,我并非只因为韩衍的话才想要去邺城的,我其实是想去找长明。”
“长明?”钟期怔愣了下说道,“陛下御笔亲封的国师。”
“嗯。”钟离点头。
见钟期眼底浮现疑惑,钟离忙解释,“大哥,你记不记得我说过我吐血昏迷时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记得。”钟期回想起钟离昏迷时几近死亡,心里就揪心不已。
“那时,大哥担心我身体,没有问过我具体做了什么梦。”钟离说,“现在,我想告诉大哥。”
钟期拉住钟离的手,让他到自己身旁的凳子前,“坐下,慢慢说。”
钟离乖乖坐下,却没有马上说,而是先弯腰将整个上半身趴在钟期的腿上,好似这样就有勇气回忆那段梦。
“子瑜,告诉大哥,你那时梦到什么可怕的事了?”钟期察觉到钟离的害怕,抚摸着钟离的背脊,轻声问。
钟离缓缓讲道,“大哥,我梦到,不是,应该说我真的去到了一个时空,那个时空里,我没有和韩衍在一起,大哥也没有那么快从牢狱里出来,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