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成·合谋
“那她呢!”惊惧之下他终于看到了边上安安静静坐着的张扬明媚的女子,“她也是平民,凭什么可以与你平起平坐?”
“我身边这位也是有戎族人,由我亲自选拔,府主大人亲口承认,你想问什么?”天樱宿冷哼一声,“如果她想,也可以现在就要了你的命。”弯起的指节轻轻扣响桌面,熊熊燃烧的火焰玫瑰立刻在摊开的掌心怒放,影婆娑望向他:“想说什么?”
对面人的表情失落一瞬。
“现在,轮到我问你了——明镜,从何而来?”与凌厉语气一同出现的是排山倒海的贵族压迫,天樱宿望着他的眼神就如望着一具尸体,“斩草除根,这是我有戎的信条。当然,你守口如瓶,我也不是没办法得知,贵族的本事可是通天的,不要忘记贵族何以站在流雪顶端万世不变!”贵族血脉与神力交融而成的贵族威压将他们狠狠压制动弹不得,就连坐在边上的三位青年也都不得不往后退开一些。
“飔樱的贵族威压连我们都要避一避锋芒。”顾春明将顾秋铭拉到了自己身后。“贵族威压的使用是榕苍殿更娴熟一些。”溟河与他们轻声,但是逃不过她的风力场探测。
“明镜……与木偶罗盘……来自不同人,但是……他们认识。”断断续续地被压出血沫,窒息的恐惧逼迫他开口,“你,凭你,可扳不倒他们!”突然爆发的咳嗽,大口鲜血一同呕出,她神色不变:“哦?可是现任扶桑府主已经被我废去了一半神力之源,火光族的爪牙也已经被军场关押于大牢,区区一个平民集团也想与贵族世家抗衡?简直白日做梦!”她看着他放大的瞳孔与里面清清楚楚的愣怔和惶恐,轻笑一声,“看来与你一同想要我有戎分崩离析的,就是这几位了。”
“你区区一个大小姐,怎么可能能够将他们一一放倒!”不可置信地嘶吼,如同困兽,他剧烈地挣扎,“你才是魔鬼!”
“就因为我实力强大,你就要冠我以‘魔鬼’这一意味不明的称呼?确实是短视的平民啊。”她轻笑一声,摊开的手心上是一朵重瓣樱花,“扶桑府主以在军场发生暴动伤我有戎公子扰我有戎府主安宁,火光族的爪牙则因在火光族发生暴动被族长一网打尽,只剩一个平民集团,你该不会真的以为凭这些就会让我有戎处于不义之地、受万民讨伐?我当时就和你说了,贵族群体早就不是你们观念中流雪的蛆虫,我们有的是手段。”
“至于你,一个先遣,出身平民的先遣,你就带着你那半吊子的贵族血脉,等着死刑吧。是一刀毙命,还是凌迟极刑,还要看府主大人的意思。我会让你,你的族人为你的莽撞之举付出代价,如果我有戎因此进行府主更替,我会让你的血亲付出代价——不必这么看我,这是你应得的!”掷地有声的威胁,天樱宿就这么看着他,“你现在最好祈祷府主大人可以撑过这一场人祸,否则,我不介意重新开启殉葬这一陋俗。”
“殉葬,活人殉葬吗?”顾秋铭小声地发问。“应该是,这是一个很古老很血腥的仪式。”顾春明点点头。溟河微不可见地皱起了眉。
“你要我们那么多人为有戎府主一起陪葬?他不是平民了我们还是平民,你不能这么滥杀无辜!”对面的男人突然暴动,但是被她的贵族威压压着只能红了脖子红了脸地挣扎着如翻过肚皮的乌龟。“那也要看他肯不肯与你们断绝联系啊。”轻飘飘的一句话,她冷眼旁观他们的争吵。“真是聒噪,秋亭府主,让他们自己商议去吧,我现在没心思看他们的争吵。”她蹙了蹙眉,然后看向一直候在一边的三位青年。
人被蒙上头套强行带走,她望着桌上的血,拂袖,将它们抹去。
当时阿兄咳呛而出的血比这还要多的多。大致的线路已经明晰,现在就要设计引诱他们主动出击,这样我有戎才能够以强硬的姿态要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这才是我要的的结果。“秋亭,北固,我以有戎大小姐的身份,与你们会谈。”她看向他们,神色不变。
“请吧,有戎大小姐。”本就是四方桌,他们调整位置也容易。
“方才的审问里,你们应该也已经听到了,这条线。三府凭证在,这件事,我没打算隐瞒你们——夜阑府那边还要麻烦你们一起通知,不过这件事,我没想让他们参与——卷入其中的人,已经够多了。”樱粉的神力场慢慢展开羽翼,将各方势力梳理,天樱宿起身,指尖轻点,涟漪晕染,格格不入,“现在有戎被扶桑、医药联合体以及方才那个——”“平民家族。”樨辙远接话,他抱着胳膊,看着与伴侣有九分相像的女儿,语气轻松,“我当年出走,你阿娘出了贵重的聘礼——我相当于已经被家族出卖。”闻言便讶异地看向自己的父亲,她眨眨眼,他颔首:“你继续说。”
“三方联合逼迫,但是就目前为止,扶桑府主在上午领人在军场惊扰榕苍陌疏两位将军,溟河哥哥,你应该也知道的,阿兄已经陷入强制沉眠状态。”“对,深和我说了,他醒来了?”溟河猛然抬头,“这么严重?”“嗯,锺阿兄的青铜钟也因此受损严重,若非流泷殿流岚殿赶到以贵族威压抗衡,恐怕锺阿兄一个人撑不到我赶回去。”她垂下眼,“也因此,我动用幻境,以幻境的力量粉碎了他一半的神力之源——我的幻境光樱相逢在时空中漂泊千年万载,其中蕴含的神力并非我们圣城族可以承载,我也是因为契约而可以调动一部分。”坦白了自己的一张底牌,天樱宿神色不变,“火光族的爪牙是上一个七日圣城动乱我不在的原因,他们意欲向清穹下手,被我阻拦。”“是的,两个第二日,大小姐都没能安稳地将课听完。”影婆娑仰望着她,作证,“我和大小姐在专业部同班同课。”“也就是说,现在还剩医药联合体,秋亭,我想你询问医疗行业情况,我记得这一块与公安都是你们秋亭的下辖行业。”话音终止,她樱粉的眼眸望着对面的两兄弟,“锺阿兄当时就已经查过嘉明关持觞府账目并未发现问题,出于对夜阑一支和秋亭的尊敬,我们当时并没有莽撞地向你秋亭询问。”
“我在北固府的拍卖记录里看到了明镜的记录,价格高昂,对方轻易取出,医药联合体兴盛至现在也不可能拿出这一笔天文数字,我也怀疑有贵族世家参与其中。”溟河看向坐在边上的青年,“春明,你有查过吗?”“不论是哪一种可能,我秋亭都不可能独善其身,有戎大小姐既然决定引蛇出洞,秋亭万死不辞。”顾春明叹了口气,“我尚未向有戎表示忠心。”“那么,接下来的的事情,我方才理了一下,溟河哥哥,你这几日恐怕也没看桥梁的信息吧?”天樱宿望向对面身姿如松的青年。“我没看,不过伽和我说了一些,网络上,似乎掀起了一股对于西胤府主的声讨?”他回望她,丝毫不怵。“是的,这是扶桑府将三府权力收归一人的最后一步——西胤的长老会议已经投靠扶桑府主,据西胤府主自述,百年来,西胤的权力基本上已经全部交给扶桑府主,她自己这个府主已经形同虚设。加上他们爱恋将尽,我要替她声明,是扶桑府主先背叛的西胤府主,家族排位赛上,他们何等情况,我们都有目共睹。”颔首,她看着虚幻之上的字文,“所以现在两线并进,一路是医药联合体,一路是扶桑西胤的纠葛。”
“西胤那边我们恐怕还帮不上忙,医药联合体,我们两府应该都能够合理插手,宿宿,你想我们两府,如何?”溟河望着她,“我想如果要有所动作,我去采购药材应该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今日过来,除了要来听听那个人的审问,还有就是,我本来想找的那个人,根据线报,他身份不单纯,我不敢相信他,所以想来你这儿问问,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影婆娑轻轻扯了扯她的手,她会意。“我的伴侣月见草·有戎家里就是经营草药生意,对着一方面有所了解,兴许可以同北固府主一同。”“月见也是医药联合体一直在寻找的人,秋亭府主可能对此不太了解,医药联合体同其他平台将他们家的草药企业幽州歌逼入绝境,要月见联姻——月见不愿意,故而出走家族,来到有戎。如果要引蛇出洞,月见无疑是合适的人选。我的担心是,你们此行前去,是否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天樱宿垂下眼,“因为对外,月见不是有戎的人,婆娑对外也是如此。有戎自己已经捉襟见肘——”“交给我们吧,也正好借行业排查引入有戎的插手,大小姐,你觉得如何?”顾春明笑了笑,他看向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