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年幼时·血缘关系
“时间差不多了,待会儿是基础写作……两节连上。清穹有想好去哪里吃吗?”她将闹钟关闭,笑吟吟地望向坐在边上正在打哈欠的爱人,“你看起来好困。”“没,就是翻译累了一些。”他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从边上捞过了背包,“阿樱听课,我待会儿做翻译,但是规整的律法成文还要请覆雪府主帮忙。”“若是火光族的律法能够成文,清穹必然是第一作者!”她欢喜地伸手将他拥抱,“怎么还没回答我呀,晚饭吃什么?”“四方餐厅的盖浇饭吃不吃?”他将爱人的两只手臂收拢安放,又顺手将她的笔记纸和笔盒放入包中。“吃,我要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菜式!之后可能我们会经常去食堂吃,因为阿兄的课确实多。”欢喜地应下,她看向窝在房里两只毛茸茸,想了想,“尨尨,蜷儿,在家里等阿兄回来哦,他会在四点二十左右到家里的,听他的话,知不知道?”尨乖乖点了点头,连蜷则以稚嫩的声音回答了一声“好——”。“嗯,现在我和阿樱要出门去,晚上八点左右就会回来,要是没什么事就去樱花林里找——”穷绝话音未落就被连蜷兴奋的声音打断:“是去找合月姨姨还有书舅舅对吧?我知道的,认路!”穷绝看着努力蹦跶了两下表示自己知道的女儿,不由笑了笑,蹲下身摸了摸她的脑袋:“嗯,蜷儿最聪明了。”“娘亲爹爹要早些回来哦,我要窝在你们身边!”她抬起爪子挥了挥,尨也附和地叫了一声,绒绒的大尾巴甩呀甩。
“蜷儿以后会和阿樱一样,阿樱小时候也是这样古灵精怪。”穷绝揽着她的腰,护着她的左肩,“早慧,知道运用自己出众的外表。”“怎么说起我来了?”也没追究他话里的情绪,天樱宿侧目望向自己的爱人,含着笑,“回忆过去,清穹不常做。”“因为我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很久很久之前,久到我们都还是小孩的时光里。阿樱为峰爻羽锺的事流了太多眼泪,我不想你那么难过,所以讲讲过去的事,阿樱应该都记不太清楚了吧?”揽着她,歪过脑袋,就好像靠着她,穷绝看着路上不算多的人,叹了口气还是站直了身子,“算了,阿樱还是学生,不能那么明目张胆。”噗嗤一笑,她侧目看向他,带着几分娇嗔地锤了一下他:“这会儿又想起来我是学生了?好啦,作为有戎大小姐,说来听听?我过去蛮不讲理的大小姐脾气?”
“那倒也没有蛮不讲理……就是我总是嫌弃阿樱太吵闹。”穷绝轻轻笑了笑,然后伸了胳膊将爱人搂住,“小孩子的声音总是很尖锐,我的五感又比你们敏锐许多,太痛苦了。等阿樱的声线没有那么尖锐、我又没有那么期待地等父亲来找我之后,我也就慢慢习惯了阿樱的声音,阿樱还记得我们一起搭积木吗?”“记得,你尾巴一甩就把我辛辛苦苦搭起的城堡扫塌了,实木积木砸落在木地板上的声音此起彼伏,阿娘可是来看了我们好几回。”天樱宿侧目看向他,无奈地望着,“直到我们躲入双筑,你都没有践行你的诺言呢。”“嘶——”好像想起来旧时候搪塞爱人年幼的承诺,穷绝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没敢对上她的视线。“想起来了?”睨了他一眼,两手抱胸,天樱宿别过脑袋,傲娇又难哄。“不过如果现在还用那套来,阿樱真的还接受吗?”将背包的带子往脖颈那儿又拉了拉,然后他伸过背着包的手臂,悄悄地将她往自己怀中又带了带。“你刚刚将我们的赌约结束,又要开始新的偿债了?”天樱宿蹭蹭他,轻轻笑着,“这才刚刚开学呢,一点都不合理安排资金使用!我们可不是什么很富裕阔绰的家庭。”“阔绰说不上,但是满足一些在最基础的物质需求之后再满足一些精神需求应当不是难事。”他轻轻笑了一声,凑过去与她蹭了蹭,“阿樱之后想好了要什么我们再一同去?”天樱宿欢喜地点点头,然后捏了捏他的胳膊,“不说啦,先去买晚饭吃!”
“好难得诶,我感觉我们好像是第一次在晚上上专业核心课。”刚刚坐下在第一排的位置上,后面就凑上来两颗脑袋——月见草用胳膊肘撑在桌面上,见他们来了就拍了拍她的肩,欢喜地笑着。“是呢,感觉圣城语很少在晚上上课,本来我们晚上应该在家里安安稳稳地坐着和家人在一起。”天樱宿摇摇头,拍了拍身边人的胳膊,“清穹,把我的纸笔递给我好不好?”“也没有吧,去年未眠不也经常跟着榕苍殿一起去听课或者在教室自修?不过上学期好像是回去比较早,因为遗址?”影婆娑一只手托着脑袋,含着笑望着她。“也可以算?不对吧,我上学期不是还跟你们出去去捺岚古城玩儿了?”天樱宿扭过身子好奇地问,“我记得上学期第一日到第四日我应该经常拉着清穹在空教室自修啊。”“是两位小姐回寝室回得比较早。不过期中左右,亡魂之战之后我们确实就不在教室常驻了。”穷绝扭过头看向她们,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望着背对自己的爱人,“这学期倒是有在教室自修的条件,兴许我们会经常在这儿。”
“对了你们选课了没,选修课?”天樱宿忽然转了话题,颇为好奇,她拿了手机调出选课界面,“我们要不要凑一块儿?”“凑!这样方便应对不时之需。”月见草也捞过了自己的手机,开始兴致冲冲地调选课界面,“天樱选了什么?”
“南北纪元史、乐府诗还有古文字,古文字分上下,我还都挺想学的。”天樱宿将自己的课表递给她们,“看看这一次我们有多少课是重叠的?”“乐府诗,乐府诗我和婆娑都选了,我还选了古文字,婆娑另外两门都在设计学院。”月见草伸了个懒腰,“还不错,总归我不是一个人!”影婆娑闻言便轻轻笑了笑,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若不是月见你没有涉及服饰的功底,我就把你一起带到设计学院去了。”“别了别了,我是巴不得在文院窝着,要不是因为牵挂婆娑,我可不会在暑假的末尾从药铺里脱出身来。”月见草摇摇手指,傲娇地笑了笑,“你不是说有事情要问未眠吗,怎么不问?”
天樱宿闻言便好奇看去,眨眨眼睛:“什么问题?”
“我在设计学院碰到了一个男生,他自己说,与未眠你有血缘关系。我想了想你的父母,瑾瑜将军的贵族血脉毋庸置疑,而且家里能排的上年纪的也就那么几个,我想他说的血缘关系,可能是从漠杨将军那边延伸出去的。”影婆娑抿了抿唇,然后摇摇头,“那人看着面相不佳,未眠,煙穷将军,这半年你们都不要在公众面前露出自己的真实模样。设计学院是专业部和职业部共存,虽然学业无法作为一个区分人道德素质的标准,但是总体而言,总还是我们这边更安全一些,我不确定他们会不会趁机对你们发难。比起亡魂之战,他们更难处理——我们都无法放开手脚,只能被动承受。”“设计学院?阿爹的家人?”天樱宿蹙起眉,又松开了眉头,“我知道了,回去之后问问阿爹。”“但是据我所知,师父在与师娘在一起后就已经脱离了他的原生家庭,所以当年对于师父师母出走荒川对于师父的谩骂有一部分就来自于他为了爱情抛弃了亲情。”咬了咬牙换了词措,穷绝摸了摸爱人的发,“不过他们怎么找上的婆娑?”
“上课时各自进行练习聊天聊起来的,我说我来自圣城语,文院。”她看向那边也在思索的人,点点头,“然后他就问我,有没有见过你们。我说我不认识。”“然后那个人说了什么?”月见草紧追着问。“他说真遗憾啊,本来还想借圣城语专业的人做一个牵桥搭线让他见见这一位血脉相连的堂妹。”她拨弄着发上的热烈的玫瑰,看向她,“未眠觉得如何?”“我不确定,但是我想,按照阿爹的意思,他应该是不想我们再与他的家人有任何关系,所以他未曾向我们提及过他那边的大母大父,我和阿兄也不清楚。”天樱宿沉吟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做下了决定,“事不宜迟,恐怕需要联系阿爹问问他们的看法。”穷绝垂下眼,看着放在桌面上的律法条文与翻译字典,有些烦躁地转着笔:“贵族不能主动伤人,哪怕对方本就心怀不轨——真是可恶。”“还没定论呢,清穹,怎么就心怀不轨了?”她含着笑摸了摸爱人的脑袋,看着他不可置信的神情,“有你在我身边,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